“哈哈哈……哈哈哈!”好象憋闷了好一会儿,那人才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听着我心里很不舒服,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一手折扇,一手提着那根树枝,那条花色靓丽的虫子正在无知的慢慢蠕动,浑然不觉已经有性命之忧了。郎鸿熙注意到我的目光不善,这才改大笑为闷笑,大概是某人有些自知之明了,他才清清嗓子睁了那漂亮的眼眸有些惊奇的看我。
“你害怕这个?”状似不敢置信似的,他故意大声的问来。
不满意的抚抚衣袖,“是啊,这世间万物繁杂多样,独独的,我就害怕那样东西。”
“天呐,要是莫毓之听了会不会羞愧难当啊,好歹你也是潭郅之盟中战胜他的贵妃,居然会怕这么一条小小的虫子!”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忽然,那家伙使坏将树枝向我抛来,虽然看到了,反射神经还是慢了点,我慌忙向一边逃去,却因为转的急乱而绊在了地上零散的树条藤蔓上,向旁边摔了过去。
警觉之余自然的闭上了眼,奇怪的是,没有疼痛!却在着地的时候听到了一声闷哼。
是郎鸿熙,他在那一瞬间拉住了我,反将自己垫在了下面,可是……他好象也被什么东西给硌了一下。
“你怎么样?”慌忙之间睁开眼睛询问,顺势将他的身体翻转过来,突然的,似乎就不受我控制了一样,他竟重重的压在了我身上,将我扣死在地上。
“能怎么样呢?”这时那张俊逸的脸被我完完全全看了个真切,上面明明就是嬉笑的表情,难道,是故意的?
有些气有些羞,脸上一红自然的骂道,“你重死了,跟猪一样,快起来啦!”
粗粗的呼吸直接触到我的脸上,心里的警觉神经猛然就被挑了起来,这个是男人哎,而且,是个危险的男人!
怎么办?
“冰若……”低沉的一声呼唤,他的目光一瞬变的柔和而复杂,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爱怜的抚摩着我的脸颊,就在我惊慌无措的时候,他的脸忽然放大了……
柔软而温热的唇,毫不犹豫的压上我的,被动的由他逗弄,就在反应过来要挣扎怒骂的间隙被他侵进唇舌,抵死缠绵。
他的吻,根本不同于龙炎的,龙炎的吻轻柔而怜惜异常,他的气息会像绵绵密密的羽毛一样,缓缓而丝丝缕缕的融浸在我的身体里,可现在这个男人,他的吻只让人感到男人独有的占有和强势,仿佛不容有丝毫的拒绝。
温度,他的身体仿佛就像是自然的一般热了起来,那只放在我脸边的手似乎也不再满足于现状了,竟小心轻快的移向衣领。
触电般的,我开始死命的挣扎,撕打……
“你在干什么?”凉意袭来,杀气顿显!
我透过余光,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凌寒,还真是来的“及时”啊!
郎鸿熙懒懒散散的松开我,才优雅的起身,将狼狈不堪的我拉起。
对面的人,一身黑纱的劲装,腰间那柄锈迹斑斑的剑已经渐露锋芒,奇怪,平日里气息凉薄的他,今天怎么会有些生气呢?
生气!?我竟然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了!
“哦?终于来找了!我还以为……天宇会放着这么个宝贝疙瘩任人宰割呢!”有些讽刺的语气,明显的他在责怪龙炎没有保护好我。
“冰若,没事?”简单的问候,在看到我的脸时他的黑茶色眸中竟微微掠过一抹杀意。
推开郎鸿熙向凌寒走去,随意的将头发和衣服整理一下,脸上微微一笑,“没事,就是差点被外国来的狗咬了,还有就是……吓的不轻!”
“你……!”郎鸿熙好象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不太高兴的扬声出来,却在凌寒扫视的瞬间闭了嘴。
凌寒将带来的披风为我系好,“没事就好!”微不可察的一个弧度出现在他的唇边,却让我清楚的看到……凌寒笑了?!
有人声从树丛传来,不久,几个人的身影就映入眼中,龙靖满脸的担心和紧张,随后来的侍卫也个个如此,好象即将有什么要命的事发生了一样。
头上有个清风一样的气息靠近,凌寒以衣袖细心的为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汗,那还是做梦时留的痕迹……抬头冲他感激的笑笑,偏头望向了来人。
噙了笑缓缓道,“怎么样,咱们的靖王爷抓住了几个内奸啊,都是哪个国家的?”
龙靖脚步猛然一顿,有些惊恐不安的抬头看着那个正在微笑的少女,只觉得她今日的笑容,五分的清冷,三分的玩味,还有两分让人心惊的诡异难测。果然如皇上所言,她,很清楚!
凌寒在那时也有些不太自然的低了低头,我内里一阵叹息,算了,他们也是为了龙炎,却也没有理由怪罪。
“算了吧,还是先回去再说,我有些累了!”豁达的摆手示意回去,他们也没有什么话,自然的跟了同行。
经过龙靖时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就提前给我打声招呼,否则……后果我可不能预料!”无害的笑笑看他,龙靖神色一慌,眼中明显掠过一抹惊惶。
“凌寒,他还没醒吧,你们应该把他弄晕了才对,否则计划不被破坏才怪,是不是啊?”一边走一边轻轻开口,身边的两个身影明显僵了僵,好久,才听到凌寒支吾了声,算是应了。
唉,谁知道回去会面对什么情况呢?但愿那个玲珑心的人,不要……才好!
御书房
感觉到颈上有些痛,他缓缓张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锦帐,闻到了几年来都**在闻的檀木幽香,可怎么会有些着急呢?忘了……什么?
糟了!!冰若!!
一身锦衣华服的少年猛然坐起身,颀长的身形微微一晃便径直出了屋,其中掠过的屏风,门,似乎都变成了空气,显得入不了眼!
御书房守候的奴才一阵惊慌,连忙下跪行礼,他们的主子却是连看都没看,直接小跑离开了。
就在他冲出御书房的院子时,一道黑纱鬼魅一样的身影掠到他的面前,轻缓平静犹如死水的声线悠悠传来,似柳絮的无声无闻却让那急速飞奔的男子立时住了脚步,他说:“公子,冰若在景兰轩。”
也不顾的和来人说上哪怕一个字,颀长的人影已经改变了方向,从一旁的小路离去,不过眨眼,已然不见了模样。
我回来时,已经约莫早上八点左右了,一众景兰轩的人都巴巴的等在门口,尤其是青儿和灵儿,着急担心的神情更是溢于言表,看的让人有些心酸。
这些都是大半年来我的家人啊,这里就是我的家,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关心我,紧张我,可是……如果哪天真的要抉择时,我又该怎么割舍……
“娘娘,你可回来了!怎么说出去转转就这么长时间啊!”先是灵儿,她奔来打断了我的思绪,可那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是纯真的挂念和担忧。
“转的久了些,就没时间了,你们也知道啦,我很迷糊的嘛!”抓抓头很不好意思的笑说着,忽然又一惊一乍的摸摸肚子,“灵儿,我饿了!”
看我这有些可怜的模样,灵儿一扫满脸的挂心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一番,才恍然大悟的点头道,“还知道饿啊,”将我推给橙儿,她又撅了撅嘴,“赶紧给娘娘洗洗吧,还饿呢,浑身都是土,敢情是饿忙了吃土来着,看来啊,没我娘娘就是不行!我去准备吃的,一会就好!”
“是啊,是挺脏的,我去取换洗的衣服!”青儿拉了我左转右转,也没有了担忧反而有些感叹似的撇撇嘴很快的向后殿冲去。
橙儿抿唇淡淡一笑,协同我进门,“她们啊,是担心你呢,现在倒有些不甘愿了,你看干活就积极的跟什么是的。”
“是啊,这才是真正关心我的人呢,路上遇上了些麻烦,所以才回来的这么迟,对了,皇上呢?”笑笑看她们离开的身影,听了橙儿的话也符合一下。
“不知道,昨夜连来都没来,也没让小安子来通传一声,不知是怎么了!”
不过几步就到了浴池那里,橙儿取了些洗浴用的东西便要出去,“娘娘是遇上刺客了?”
“是啊,好在和郎鸿熙一起,他的武功不错,没什么大碍。”看她背对着我,也不清楚她的表情,诚实的同她说话,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往深处想,是以,才将那个人,忽略了好久。
橙儿接过青儿递来的衣物就悄悄退出了,她们都知道我不习惯由人伺候,所以……
简单的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就出来了,昨天没有回来,有件事都忘记了。
用浴巾把头发擦到半干就到了内殿,她们显是忙去了,殿里也无人守候。我微微侧了头撩过木制走廊的羽纱面池而立,看着那一汪清湛湛的水,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向另一侧走去。
近了,子涯的那幅画像就挂在此处,我希望他可以面对着这池水慢慢的平缓心境,直到可以正常的面对那些过去的屈辱和不堪,而我,则每日夜间静静的为他折上一只千纸鹤,借以用自己世界的方法为他送上自己微薄的祝福。
敛了简衣的裙摆,我端坐在他的画像面前,诚挚的冲他微笑,“子涯,对不起,我现在来陪你哦!不用孤单,不用寂寞,有我带着你,无论我到了哪里都不会抛弃!”两手合十闭上眼给他默默祈祷,忽然一阵轻微的和煦微风漾过耳畔,拂起了我半干的长发。
取了让人特制的方形纸片,用一边放着的笔写上一个福字,心怀祝福的细细折叠,这是一只最普通不过的千纸鹤,但希望上面寄托的东西子涯可以受到。
画像上的少年依旧清俊,唇边的笑意依旧张扬,他的眉宇也仍旧钟灵毓秀,好像已经挂在这里好些日子了,可是却偏偏让人以为一切都不过是个开始,让人错觉的都要以为一切都要死了,静止了。
子涯,现在收到我的话了吗?
子涯,有没有看看你的哥哥他现在在干什么?
子涯,你的抱负,你的哥哥一定可以替你完成,我相信!
微风又起,无声无源的萦绕在我身边,就像温暖的手在轻柔的传递着他的温度一样,没由来的就会让人浅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