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轻挽的活扣被他轻轻一勾就脱开,云朵儿一个激灵,按住了他想要揪起她肚兜儿的大手,一双水眸静静的望着他,沉声的问,“皇上真要如此?”
秦瀚睫毛颤了下,嘴角冷硬的弯起,眼神痛楚的冷笑,“是又怎样?”
“好。”云朵儿垂下眼帘,轻轻的闭上眼睛叹息道,“还请皇上轻点儿。听说第一次会很痛。不过奴婢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过了今晚,放奴婢出宫,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秦瀚眉眼一厉,浑身像被千年寒冰冰封了一般僵硬起来。她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呼吸和气息,不知是否是天气越发寒冷了,她忍不住颤了颤。她发觉他虽然还未起身,但是他停止了对她所有的动作,看来今晚她暂时安全了。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身上轻了,皇上从她身上起来了。屋里除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之外,格外的宁静。云朵儿连呼吸都放轻,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反悔。
身子一暖,棉被已经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始终她都没有睁眼,直到他离开,屋里陷入一片寂静,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眼,除了黑就是黑。她无声的叹息,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里衣,窝进被子里想要继续睡。
似睡非睡之间,听见门开了。她立即抓了外衣披在身上,因为她听到进来之人脚步凌乱,不是皇上、也不是悠然,更不会是那些伸手不凡的黑衣人,那么会是谁?半夜里闯入她的卧房?
“哈哈哈哈。”
一串女人的笑声让云朵儿听了头皮发炸。以前她是不信鬼神的。可是她竟然都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紧接着,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从外屋直直的闯入了里间,借着月色,云朵儿的双眼适应了一下微弱的光线才看清大概。
进来的是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女子,她口中不停的说话,她的手还在半空中比划着,好像在和人对话一般。
“我的女儿,你都长这么高了?真漂亮!比额娘年轻的时候都漂亮!你瞧瞧你,还是那么不小心,看你嘴角上还沾着饭粒呢,额娘给你弄干净。”
那女人说着就伸出手做了一个捏饭粒的动作,脸色很柔。突然,她又瞪起眼睛,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地上摔去,茶壶碎落,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抱着空气一脸惊恐的大吼,“别过来!都别过来!谁敢害我女儿我就杀了她!刀呢?刀呢。我要拿着刀。女儿别怕,额娘会保护你。”
原来是个疯子!云朵儿穿好自己的衣服静立在一侧默默的观察着。虽然是个疯子,可是穿着打扮却不像个任其自生自灭的,况且能在宫里随意走动,必定有什么渊源。
她侧着头看她,她所有的惊恐和与虚拟的人物对话中,提到最多的就是她的女儿。莫非是她的女儿遭遇了不测,所以她才疯了?
疯子也就是精神病患者,分为多种,像她这种情况,眼中时常出现幻觉的,应当属于精神分裂,而且她还是很严重的那种。随时随地都会毫无意识的伤到自己或者伤到他人。
屋外墙角下,蹲着一对主仆,身穿粉色侍女服的女子紧张的拉着自己的主子压低声音问,“主子,为何要把这个疯子引到这儿来啊?太后娘娘可是很紧张这个疯女人,若是她有什么差错,咱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你懂什么?她都疯了,还能指出是咱们带她过来的?今晚她们俩不论是谁伤了,最终受益的都会是我。”云舒捂嘴偷笑。
水莲想了一会儿说,“哦。奴婢懂了。借着这疯子的手除了三小姐,谁也不会联想到是咱们做的。若是三小姐命大,逃了这疯子的魔抓,但是伤了这疯子,太后娘娘肯定也会要了三小姐的命!”
“嗯。小六子的琉璃砚台可曾处理掉了?”
“处理了。扔在了雀湖里。”
“呵。”云舒用手帕挡在唇边愉快的笑着说,“我看这回云朵儿还命大不?我要让她应接不暇、焦头烂额。本来不打算带这个疯子来的,本以为她毁了脸、蛊术那事儿她也推脱不去,静等着太后到时候处置她了。没想到她脸都这样了,皇上今日居然还屈尊来她这里!该死!”
云舒的眼中冷意流露,得意的笑道,“水莲,去这疯子住的地方大喊,就说她跑了,将动静弄得大点儿才好。切记,不要让人将你认出来!”
“诶。”
水莲领命而去。云舒也瞧瞧四下无人,疾步而回。
半个时辰之后,皇宫里一片灯火通明。太后娘娘亲自起来坐着凤撵随着侍卫挨个寝宫的搜寻。
整个后宫都翻了个遍,居然都没有找到。此事也惊动了秦瀚,他从云朵儿那儿回来心情就极度郁结,她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宁可用自己的清白作为她出宫的条件,就那么不想留在他身边么?
听见外面的响动,他起身冷声的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李公公小跑到近前恭敬的说,“回皇上,是薛太妃跑了出来。太后娘娘带人搜了整个后宫都未见着人影,这不,又开始去搜宫女太监的住所去了。”
宫女?秦瀚眼皮一跳,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李公公拿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小跑的跟着,“皇上,等等老奴,皇上,深夜了,披上件斗篷吧,龙体重要!”
所有的宫女和太监的房间也都看过了,就还剩下云朵儿的卧房没有查看。一行人全都聚集在了她的门前。宫女的院子太小,以至于被吵醒过来看热闹的宫女妃嫔们,全都站在了院子以外,翘起脚尖好奇的注视着,莫非,薛太妃真的在这儿?那怎么会这么安静?这个薛太妃可是伤过不少的人,可是赖着是太后的亲妹妹,被太后庇护着所以才容忍她在皇宫里畅行。
大家都纷纷低声猜测,会不会此时云朵儿已经遇害了!
太后坐在凤撵之上,看着云朵儿房间里亮起的橘红色的烛光,脸色沉了沉,这么晚了,居然还亮着灯,莫非她真的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