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灵鼎没了!”
“到底是谁干的?”
保存灵鼎的夹层墙壁,里面空空如也!龙在天飞奔而出,须眉颤动,一把抓住管家的衣领,死了神王,不为所动,丢失灵鼎,却令他失魂落魄,那可是四十万两黄金啊!
“怎么可能?让我再进去看看,”管家飞身而入,确定灵鼎被盗,一脸疑惑,“当家的,这事来得太蹊跷了。”
“就我们两人掌握秘密,不是你里外串通盗走宝物,又会是谁?!”气急败坏的龙在天,忽然失去了多年来的定力,锵!长剑出鞘,直刺管家,剑尖从前胸穿透,自后背透出。
“当家的,你错怪人了。”管家临死前,艰难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天大亮,火神街的各家店铺,早已开门迎客,每个伙计和管家,不放过街面上的任何一位游客,只要其中一位,朝店内窥探一下,就立即报以微笑,高声招呼,即便不买走任何东西,也照样笑脸相迎,咋说来着,多一个人,多一分人气嘛。
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个早晨,都充满希望,一旦迎来某个大买家,营业额增加,伙计和掌柜都能分到提成的。
“神王死了,有说给雷恸的天雷阵杀死的,有说给柳先生的魔字咒死的,碳化的尸身,还横在龙聚德的内广场上,没有人处理。”
“龙聚德的管家死了,据说灵鼎丢失,龙在天一气之下,一剑杀了管家,而那位大买主雷恸,以为龙在天奇货可居,故意隐藏灵鼎不卖,一怒之下,又杀了龙在天。”
有关龙聚德的消息,风一样的传播开来,神王之死,对商家们来说倒没什么,而龙在天身亡,在火神街却是一件大事,意味着当地的商界格局,即将发生剧变,古玩行业,很快面临着重新洗牌。
过犹不及。任何事情,做过了头,很可能会走向反面,龙在天依靠一点祖业起家,打拼大半生,直到把龙聚德做大做强,可是在巨额利益面前,贪得无厌,机关算尽,算来算去,却没有算到如此悲催的结局。
人们议论之余,最为关心的,还是那尊灵鼎的去向,都说龙聚德的管家多年来忠心耿耿,绝不会监守自盗,纯属冤死,可是,没有内外串通,灵鼎到底去了何方呢?
每个铺子,每年向商会缴纳了巨额会费,龙聚德出了大事,自然由火神街的商会直接负责调查和处理,而商会会长周允祥,修为高深,勘验过不知多少起盗案,亲临现场过后,却查不出盗贼遗留下的任何痕迹。
一尊灵鼎,材质属于墨色水晶,异常沉重,搬动和携带必然困难,莫非能够凭空蒸发掉不成?
当死者的遗骸先后入土,街面上的议论之声,也随之平息下来,人们的注意力,又开始转移到自家的业务上来,而那尊稀世灵鼎,莫名丢失,犹如泥牛入海,成了一桩悬案,也许多年以后,除了天知地知,只有盗贼本人,才知晓其中真相了。
···
距离火神街不远,有一条远近闻名的巷子,戏楼茶楼比比皆是,同属于富豪们一掷千金的销金窟,而其中一家戏楼,名为天上人间,亭台楼阁,富丽堂皇,口袋里没有大笔金银,是不敢贸然踏入其中的,要是衣着寒碜,店门上的伙计上下打量你一番,就足以让你蒙羞而退!
戏楼中间,有个宽大的木质戏台,而戏台三面,悬空围绕着一条长廊,从长廊可进入各个包间,而包间费用,自然高得令人咂舌。
这一天,在天上人间最为豪华的一个包间内,一位须眉皆白的老者,一袭白袍,气度儒雅,手中把持一尊酒樽,斜靠在檀香木椅上,一副陶醉其中的样子,而酒樽里的美酒,属于皇室酒窖的百年窖藏,除超级富豪,小土豪们根本是消费不起的。
老者身边,簇拥着十来位戏子,每位戏子芳龄不过二八,天生丽质,略施淡妆,个个娇滴滴的,肌肤之细嫩,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一般。
粗略看,老者颇具儒者风范,却醉眼迷离,眼圈发黑,印堂发暗,又不像读书之人,就连天上人间的资深掌柜,多年来阅人无数,也猜测不出他的真实来历。
这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行踪诡秘、善于变化的韩帖升。
多年来韩帖升经常光顾火神街,多次踩点,尽管各个铺子宝物无数,令人眼红,却防范严密,预谋的盗案,一例也没有实施过。
也许是天意使然,当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正当大人物们酣战之际,与一位陌生少年搭档,居然顺利的搞到了灵鼎,这在他的大盗生涯里,还是第一次!
那位资深玩友,预付了五万两金票,提前带走了灵鼎,剩下一半,约定他需要之时,随时打个招呼,随时可以付清。
手头上有了五万两黄金可供支配,按韩帖升的习惯,非得烧掉一些钱,犒劳犒劳自己,再说下文,于是面带邪邪的笑容,任由戏子们在他身边撒娇,心情愉悦,随手赏了每人整整十两金子!
在天上人间,只要你有钱,而且大把花钱,眼皮也不眨一下,你就可以干你想干的任何事情。
现在,韩帖升身在花丛中,笑眯眯的,不光是身边的美人儿,天上人间的所有戏子,只要他高兴,向老板打个招呼,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嫌一个人玩得寂寞,韩帖升一挥手,“把隔壁那位小哥哥拖过来!”
贵客的话就是命令,戏子们嘻嘻哈哈的涌入隔壁,见一位少年,微闭双目,盘腿打坐,一副静心修炼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纷纷攀肩搭背,“小哥哥,既然来了,也不陪姐姐们好好玩玩啊。”
隔壁的少年,正是邓浩,当夜得手后,俩人迅速离开火神街,韩帖升依约让他开启灵鼎的异能机关,一股浩荡能量,从墨色水晶里源源不断的输出,进入他的玄窍,默念火玄诀,一个多时辰之后,吸收掉大部分能量,四肢百骸,慢慢有了一种胀满之感!
相比九转还魂珠,灵鼎的异能也不知强过了多少倍,正是修为升级的时间节点,戏子们却进来无故打岔,于是面色一凝:“对不起姐姐们,我只是来喝喝茶,想清静一下。”
“哇塞,小弟弟蛮正经哟,”戏子们就是这样,你越给脸色看,样子越是正经,她们骚扰得越厉害,不由分说,嘻嘻哈哈的把他朝韩帖升那边拖。
“哎呀!”
“请别这样,你们是女子,多不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
“难道姐姐们不漂亮吗?”
也不知为何,前后左右,给温香软玉包围着,一颗少年之心,快融化了一般,尽管有些修为,却手脚绵柔,很快给拖到了隔壁。
“老弟,身在江湖,很多事别那么认真嘛,想让人陪陪,这里的姐姐,随便你挑。”韩帖升品了一小口美酒,坏笑着劝道。
“不不不,”邓浩满面通红,连连摆手,挣扎着想要离开,“我得走了。”
“大功告成,这么快就想分手?我们虽然有约定,你若是嫌囊中羞涩,随便开口就是,五千两以内不用还。”
一个想走,一个要留,正相持不下,此时门口忽然冒出一个人来,这人身形精瘦,面上皮肉包不住骨头,眼里精光闪烁,内行一看,就知道是个深藏不露的强者!
“尉迟大人,你终于找到我了。”
见到来人,韩帖升好似见到鬼魅,脸色变得煞白,原来多年以前,他在小小魏国,做了一单惊天盗案,而魏国的捕头,这位铁骨铮铮的尉迟大人,已追捕他多年,当打探到火神街灵鼎失窃,暗中调查,作案手法与昔日大盗没有两样,于是循迹而来,一直追踪到巷子内,将他堵了个正着!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任何反抗和逃遁,只能多吃苦头。”
尉迟大人站在门口,面色凝重,并不发动,他的修为到了玄体十三重,相比韩帖升高了三四个等级,既然不期而遇,根本不用担心韩帖升化身遁形!
“我当然明白,”韩帖升苦笑,暗暗感叹,人一辈子就是如此,福祸相依,大喜之后又是大悲,也许到了尉迟大人手中,下半生的绝大多数光阴,得在牢狱中渡过了,“让我喝完这杯酒再跟你走。”
“完全可以,”尉迟大人扬了扬枷锁,目光如电,冷冷的审视邓浩,“这位少年,莫非是你的同伙?”
“小老弟是跟着我好玩的,不关他事,”韩帖升须眉颤动,摆了摆手,“大人,放他走吧。”
“不行!”尉迟大人凭借职业之警觉,身形一晃,突然挨近邓浩,一把将他拿得稳稳,“他也得跟我一起走,洗脱了干系才可重获自由!”
此人身形移动之快,邓浩尽管拥有初级先知神觉,却防不胜防,给他拿住,一股暗能,很快逆袭玄体,与刚刚纳入的灵鼎异能汹涌交汇,迫使经脉逆行,有了玄崩之感,很快失去了反抗之力,只得叫道:“你这老东西到底是谁?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