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阴沉着,乌云黑压压地覆在本就有些压抑的城市上空。不该是下雨的季节,却又不应景的搭配上这般物件,着实让人摸不透。
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里把玩着那支跟随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年的钢笔,一脸平静。脑海中再次响起刚刚的话,“风总,方凌俊的事情基本上定了,一年半。”一年半,她对这个结果会满意吗?明天宣判过后,她,会留下来还是……
风扬蹙了蹙眉。不愿想也不想去想这个对他来说过于现实的问题。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拿过烟盒。
范梓若去了趟超市,买了条排骨。下午的时候看电视里一家子人吃排骨吃的她心里面痒痒的,就打算晚上做顿排骨吃,安抚一下她那不争气的小馋虫。
抬头看了看时钟,秒针百无聊赖地“咔哒、咔哒”动个不停,像个循规蹈矩的老死板似的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情。已经七点多了,他还没有回来,估计晚上又有饭局要应酬,但是一反常态地没有个电话,甚至连短信都没有。这些天,他若晚上晚回,会让张贤打电话告诉她的,或者发过来一条只有“晚上有应酬,晚回”这几个简单的字的短信。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
见排骨的油都已经凝掉了,范梓若起身端起去厨房又回了回锅,自己盛了碗米饭,坐回餐桌旁吃了起来。她实在是饿的不行了,但是又不知道他回不回来,就只能一直等。这让她想起前几天在网上看见的那个小狗的视频,主人在小狗周围摆上了一圈儿的狗粮,但是小狗却不能吃,只眼巴巴的看着狗粮在自己周围一粒儿一粒儿地摆好,等到主人一声令下,才可以趴下来吃。范梓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那个可怜的小狗,饿极了,却还要等着,吃不了。
其实完全可以不用等的,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天都不在家吃饭,范梓若见到他的时间屈指可数,他一般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早上七点多又走了。这些时候,她都是在睡梦中的,而且他睡的是客房,开门关门时好像都极注意,反正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一般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屋子里都是空空的。
仍旧是那副姿势,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起了个尖,看着天色慢慢变暗,虽看不见落日余晖,但也能感觉到光束一点点消失不见。还想抽支烟出来,却发现烟盒早已空空如也。
“风哥,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张贤推门进来。
风扬没有转身,依旧望着窗外,半晌,回过了头。“去别墅。”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粘连的烟灰,拎起沙发上的西服,走了出去。
“可是风哥,嫂子一个人在家,这么晚……”
“我今天不想回去。”不想听他多说什么,伸手按了电梯。
张贤见状,也不再说什么,乖乖闭了嘴。
电视里俗套的剧情一遍一遍地在眼前变换着,范梓若打了个哈欠,现在的编剧真是让人期待率大大的下降,经典的剧情再也找不到了,到处都是看了能猜出接下来演什么的小范本,没有惊喜。
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看的,索性就关了电视,上了二楼。上午看的那本书还剩一小半,若是今天不看完了的话,估计她晚上做梦都会是这些情节,甚至会接着往下编排着演。还是那个姿势蜷在沙发里,脑袋歪靠在沙发背上,捧着书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风家别墅……
独自坐在他们曾住过的那间卧室里,凝视着墙上婚纱照里笑的张扬的女子,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暖意。
“新郎笑的大一点儿,哎,对,对,再大点儿!”摄影师指挥着。
“您就别让他笑了,他这样冷冷的多有型啊。您都不知道就他这种型的男人现在有多抢手,不过,嘿嘿,这么个英俊又多金的老公还是被我范女侠给虏获来了。他那份儿我帮他笑,来吧,摄影师,照吧!”说着范鲍展开一个大大的笑的都变形了的笑容给摄影师,摄影师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这个年纪轻轻的小新娘没有办法。抬着照相机对好焦距,按下了快门。
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现在一想,却已经过了这么多年。风扬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浓烈的辛辣划过嗓子留下一道灼热。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这时候她应该睡了吧。明天过后……
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猛的起身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出了大门。
一路上车开的飞快,闯了好几个红灯,还好是深夜,车不多,行人也很少,否则定会出事。
掏出钥匙开了门,轻轻地推门进去,生怕惊动里面的女子。客厅是黑着的,看来是睡了。抬头看向二楼,却发现书屋有光亮,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推开书屋的门。果不其然,那小猫一般的女子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一个抱枕,看着的书也已经滑掉了地上。
风扬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地拿开她抱着睡觉的抱枕,像抱着珍宝般将她抱起,走出了书屋。
睡梦中的范梓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想睁眼却觉得眼皮沉的很,试了几次没有成功,但觉得周围变的温暖柔和,就朝着温暖处挤了挤,接着睡了过去。
风扬的嘴角微微扬起,心里的某处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