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又选择了回头,并开始努力融入徐自立的生活和家庭,虽然徐自立可能还摇摆不定,但方晴却是很想有个结果,她不想耗了,她知道女人永远耗不过男人,男人把自己耗到三十多岁,还可以找个年轻的小姑娘,女人如果把自己耗到三十多岁,那就是晚上的蔬菜,必须降价处理了,而在这场拉锯战中,她已经耗到了二十七岁,离三十的门槛越近,她就越能感到衰老的阴风飕飕地吹,吹得她汗毛直立,她非常恐惧在三十岁之前还嫁不出去,那她的婚姻前景将更加黯淡,到时自己要什么没什么,会把自己积压在仓库,她不想遭遇被甩卖的命运。
第一次去徐自立家,方晴就知道她的前景并不光明,因为徐自立的妈妈用一种敌意的眼光审视她,方晴的心就砰砰跳了起来,她早就听别人讲,婆婆基本分为两大类型,一种是儿子找了媳妇心里很高兴,觉得儿子终于成家了,所以对媳妇特别好,认为自己又多了一个女儿,婆媳关系非常融洽;一种是儿子找了媳妇以后非常失落,觉得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心思却用在了别的女人身上,心里对媳妇充满了排斥,觉得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女人的出现,儿子才和自己越来越疏远,于是婆媳关系就很紧张。
而方晴的直觉告诉她,徐自立的妈妈是后者。
而接下来的事实又一次证明了方晴直觉的准确无误,方晴甚至开始憎恨自己的直觉,为什么它每次都那么灵验,而验证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每次和徐自立出去,他妈妈都会定时打电话问他们在外面干什么,而如果晚上十点之前还没回去,电话就会一个接一个,每当那个时候,方晴都希望徐自立像别的男人一样对妈妈的这种关怀很不耐烦地喊两句:“我都这么大了,你烦不烦啊,总问什么呀,到点我会回去的。”然后就把电话挂了,继续和她花前月下。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种情形一次都没出现,每次一看是妈妈的电话,徐自立都会有些紧张,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起来,很温柔地回答:“就快了,已经在等车了,马上就回家了,放心吧,没事的,先睡吧,啊?别等我了。”然后就会对方晴说:“行了,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我要马上回家,我妈又担心了。”
每当这个时候,方晴都觉得自己和他妈妈在徐自立心里的位置是错位的,他像哄女朋友那样地哄他妈妈,既温柔又体贴;而自己却像他妈妈一样地处处照顾他,而他在自己面前也像个孩子那般任性,不管不顾,只顾着自己高兴,很少考虑她的感受。
时间长了,她就知道,徐自立有很强的恋母情结,而他妈妈,更是把他牢牢地护在翅膀底下,不想任何人侵犯他,也不想任何人夺走他,方晴觉得徐自立的名字简直是对他们母子这种相依相恋的一种讽刺,妈妈爱儿子,天经地义,儿子爱妈妈,理所当然,然而,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度,一旦超越了这个度,就会失去平衡。
方晴相信,人和人之间真的是讲究缘分的,所谓的“眼缘”很重要,有研究证明,人和人之间的第一眼非常重要,如果第一眼产生的印象不好,至少要用二十次的正向行为才能改变这种印象,方晴觉得徐自立的妈妈跟自己就没有眼缘,他妈妈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在一次接触中,她还发现了徐自立的另一任女友的存在。
一次饭后,徐母在收拾餐具的时候,无意中喊了一句:“丹丹,过来帮阿姨一下。”声音非常温柔,是方晴从来没有享受过的。
徐自立赶紧过去:“妈,你又记错方晴的名字了,她叫方晴,来这么多次了还总记不住。”
“哦,是啊,瞧我这记性。”徐母赶紧改口:“对,对,对,方晴啊,不用你帮忙了,自立帮我就好了。”
方晴恨恨地把自己的直觉一脚踩了回去,她简直恨死了自己的直觉,但愿自己这次真的错了,他妈妈只不过是记错了她的名字,这个什么丹丹,肯定不是徐自立的前女友,只不过是他妈妈顺口叫的一个名字。
方晴觉得有些气闷,就进了徐自立的卧室,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自己:“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喜欢吗?”
在她把眼睛收回来的一刹那,她发现镜子后面露着半截照片,她顺手把它拿了出来,一个女孩站在照片里冲她甜甜地笑,方晴把照片翻了过来,后面有几行字,一看就知道是徐自立的笔迹:吾心一片只为伊,丹心一片只为吾。但愿丹心似吾心,地老天荒永不渝。
徐自立推门进来,看见方晴拿着照片愣在那里,一把把照片抢过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随便乱翻人家东西?”
方晴冷冷地看着他:“谁稀罕翻你的东西?你要藏就把它藏好了,干吗藏一半露一半?”
徐自立见状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这都以前的照片了,我们早就分手了。”
“分手了怎么还留着她的照片?”
“我们毕竟好了五年,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看不出,你还是个很恋旧的人呢,徐自立,行啊你,新欢旧爱,一个都不能少啊。”
和徐自立吵了一架,走在回家的路上,方晴并没有很伤心,一种叫麻木的感觉控制了她的神经,她感觉自己很累,她不知道哪天一不小心又会翻出徐自立的一个前女友来,他的心还真是宽广,能装下那么多个女人,那么自己呢?自己能像林星那样放手让他去爱,等他倦了以后回巢吗?自己有那个承受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