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是人类的天性,而表达好奇的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围观。不一会儿,周围便聚拢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臭叫花子,死要饭得,看什么看……”四个下人从段兴的眼神里读出了死亡的味道。不过,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叫阵。
段兴没有理他们,问了那个纨绔少爷一句:“黄成,你觉得灵儿好看吗?”
这一句话让黄成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让围观的人群有些不知所以然。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虽然说灵儿以前很是好看,但这两年来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皮肤迅速老化,容貌早就已经离好看十万八千里之遥。而刚才,那黄成却说什么要灵儿跟着他。这正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可是,很显然,黄成这个有点儿呆傻的少爷会错了意。
“哼,你个死要饭得!就她这样的能叫好看吗?跟我睡得丫环们比她好看多了。就她这样的,白送给我我都不会要得。要不是我舅舅让我杀……”说到这里,纨绔少爷黄成突然捂住了嘴巴,那表情是相当后悔。片刻之后说道:“我舅舅没有我让我打死你,真得没有。总之你这个丫头很难看就是了。”
后面的话,段兴没有听,也没必要听。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那就是黄成是在他舅舅的授意下做得这件事儿。而黄成的舅舅不是别人,正是下午监督他们考试的刘喜。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舅舅刘喜说,如果你们把我和灵儿解决了的话,他会帮助你们黄家进一步飞黄腾达,甚至可能给你弄个文徒来满足你们的虚荣心。”段兴诈道。他知道文徒是只要钱够多就可以办到得,因为文徒并不属于修士的称号,只是普通人用来装点门面的虚假称号而已。碰巧,黄家在青山镇上算得上有钱。
“你怎么知道这些得?”黄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结果片刻之后又捂住了嘴巴:“我没说,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你们这些废物,快点儿给老子上,打,往死里打!打得他爹娘都不认识。”
可是,黄成的四个手下都是人精,最会见风使舵,他们看到今日的段兴与往日的行为大相径庭,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都有些不敢上前。可是少爷的话他们又不能不听,虽然少爷有些呆傻,可是还不是真正的傻瓜。因此他们似进似退,摇摆不定。
“你们四个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待会我不会手下留情得。”段兴这句话更是让那四个下人心生恐惧。
黄成见手下这样,说道:“你们这群狗东西,还不给老子上,打!不然的话,等下我回去就告诉我娘,让我娘发落你们!”
四个下人听到黄成说“让我娘发落你们”,全都吓得猛地哆嗦了几下,接着他们相互看了几眼,咆哮道:“拼了!”。
“啊……”他们四个大吼着给自己壮势,挥着拳头朝段兴砸去。
段兴一个闪身,手掌向前一伸,说道:“慢着!”
“怎么,怕了吗?晚了!”黄成嚣张地叫着:“死要饭的!现在你想要求饶也不行了!快点儿,给我打!往死里打!”
“怕?我就呵呵了。不,我只是想让你传个话而已。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去的话,告诉你那舅舅,在这个世上,有我没他,有他没我。”段兴眼中杀机尽现,他想要得到的信息已经全部得到。说这句话当然不是想让黄成传话,他这是故意放话给刘喜听。有这么多人围观,不怕刘喜不知道。
亏得刘喜还是学院的先生,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这样一个少年下狠手,如果他再退缩,那他也不会被选中进行平行宇宙的科学实验。
这时,镇上的大夫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劝他说:“段兴啊,你这样的境遇,我们都能理解。可是,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以前你吃得亏还少吗?他们的拳头可不是吃素得啊。你还是给他们道个歉,低个头,让他们饶了你们吧。”
“是啊,好汉还不吃眼前亏呢,就低个头认错儿算了!你是打不过他们得。又不是第一次低头认错。何苦呢这是。”人群中的附和声此起彼伏。
段兴说道:“谢谢您老。我心里有数,还请您老到一边儿坐着,别伤着您。”大夫见他不听劝,只能重重地叹息几声,挤过人群朝远处走去。
众人也都纷纷表示:“这么多人打他一个,可惜了这么好的后生,听说今天还去参加文生考试了呢。不曾想今天就要交待到这儿了。”
此刻,四个下人的吼声和雨点般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
围观的人群见这一幕,全都有些不忍,但还是纷纷向后退去,怕被波及到。而远处的灵儿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咔嚓!”有人的骨头断了,那人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了动静。
“扑通!”有人飞到了远处,在“啊”地一声惨叫之后,口吐鲜血,再也没有起来。
“饶……”第三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完整,便直接咽气了。
“段少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老人家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第四个人完全没了先前的狗腿子风采。
段兴缓缓走到第四个人面前,说道:“下辈子记得多做点儿好事儿,不要再跟着黄成这样的败类为非作歹。安心上路吧!”说完,他一拳击中那人的命穴,那人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叫出来,便一命呜呼。
在地球上,段兴是专门练过武术的,并且不是玩儿的那种。刚才,他用得就是那种专门的杀人武术,快、稳、准、狠,每一招都会打中命穴,几乎是招招致命。
转眼之间,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黄成的四个下人便全都永远的从这世上消失了。先前还劝他认错的众人,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数十个人的人群中,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黄成也没有想到段兴今天会这么果断,说打就打,没有一丝犹豫!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段兴会这么厉害,这么狠。
现在,他后悔了,后悔得流下了眼泪,后悔得——吓尿了!没错儿,是真得尿了。就连那宽大到足以装下他四条腿的袍子都没能遮挡住那一片片湿痕,更遮挡不住那冲天的尿骚味儿!
段兴一步、一步、一步地朝不住地发抖的黄成走去,他的每一步对于现在的黄成来说,都是催命的音符。
“死……”黄成已经叫习惯了,现在居然还想叫段兴为死要饭的,不过还好他还没有彻底吓傻,在最关键的时刻改了口,叫了一句“段少爷”。
可是,“啪”一个巴掌飞到了他的脸上。段兴在空中甩了甩右手,吹了吹,说:“应该轻点儿的,打得手有些疼。”
黄成看着这一幕,觉得似乎很是熟悉。对了,自己平常不就是经常对下人这么说吗?下人通常在这个时候会自己打自己。那,我现在……想到这里,黄成突然有一种无师自通的感觉,立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段少爷您休息,我自己来。”
说完,黄成开始不停地抽自己嘴巴,一边打还一边学着刚才的人说:“段少爷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老人家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这不断响起的“啪啪”声在段兴听来是相当悦耳。可是,在围观的群众看来,则是另一番场景。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有人使劲拧了旁边的人一把:“孩子他娘,你拧我干什么!好疼啊!”
“疼什么疼,老娘不就是试试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嘛!既然你说疼,那看来就是真得了。”一个妇人凶悍地说道。
“你为什么拧我?”旁边一个男人也吼道。
“我也就是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为什么不拧你男人?”
“那个,我家的那个死鬼没来,借用下你的胳膊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
不大会儿,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地男人的叫声。远处的狗听到自家的主人在叫后,也纷纷叫了起来。接着,院子里的羊、猪、鸡、鸭、鹅等全部叫了起来。
有间闺房里的小姐听到后问怎么回事儿,那丫环便说:“可不得了了,那段兴如今发了威,当街打死了黄成家的四个下人,现如今黄成正打自己嘴巴求饶呢。”
“哦?哪个段兴?”
“哎呀,小姐,还有哪个段兴,就是那个经常被黄成欺负的段兴啊!”
不一会儿,又有丫环来报:“小姐,镇上的里正已经出来了,正朝着段兴所在之处赶过去,看样子是要治段兴的罪呢。”
“哦。”那小姐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黄成的父亲黄试仁都亲自出马了!”
“哦。”小姐仍然是一个字。
“小姐,那我们出去看吗?这么大的事儿,应该值得您出闺房了吧。您可是二年都没出家门一步了。全青山镇上的少爷们可都等着看您的绝世容颜呢。”
“不,段兴目前还不值得我出去。不过,如果他敢拿黄成开刀的话,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为他出阁。”那小姐说完这话,感觉话里有些歧义,不禁地小脸一红。
……
青山镇文宗学院门口,人越来越多。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呼呼地朝人群跑去,边跑边喊:“都给我住手,反了你们了,啊!青天白日的,竟敢无视律法当街行凶!快住手!”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人们不自觉地让了条路出来。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山镇的里正。
“里正来了,段兴还敢对黄成下手吗?”这是此刻所有人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