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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玉华夫人(上)

因为心中算计着事情。回到宓秀宫后,也没有心思去歇息。只是一个人躺在贵妃榻上,眯着眼。朦胧之间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可是就是听不清他要说的是什么。醒也醒不过来。

“娘娘,娘娘。”忽然一声轻唤把我惊醒。我一看,原来是杨姑姑办完我的吩咐回来了。

“几更了。”

“回娘娘,子时刚刚过了一刻钟。”

“各宫各院都有什么动静没有。”

杨姑姑嘴角一翘:“果然不出娘娘所料,皇后那边果然有问题。自打咱们从棠梨宫回来,祺芬仪和安容华就和皇后一起回了凤仪宫,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刚刚我还看到剪秋拿了白绫,匕首和毒酒。看来皇后是要动手了。”

我整一整衣衫:“皇后绝对不会亲自动手留有把柄,所以,她一定会借助安陵容和管文鸳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逼死祥嫔,然后再把梅儿除掉,那就可以说是两人畏罪自杀。皇上就算多心,没有凭证就什么也不能说。何况还有太后在,皇后更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杨姑姑冷笑起来:“昭阳殿果然是高明,不过,一切都在娘娘的意料之中,皇后想独善其身,恐怕没那么容易。”

我微微一笑:“那是自然。”说罢抬头望一望窗外的夜空。忽然发现,带着光晕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乌云所遮盖。

看着看着不自觉的说:“风雨终于要来了。”

真正的风雨终于在寅时到来。此时玄凌正从棠梨宫起身,准备早朝。我依旧闭眼卧在榻上。

杨姑姑一路小跑的来到我面前:“娘娘,祺芬仪已经从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出来了,直奔祥嫔的宫殿去了。”

我猛地睁开双眼:“那还有一个安陵容呢?”

杨姑姑略显局促:“这个奴婢没有查到。”

我心下疑惑:“皇后既然派了管文鸳去逼死祥嫔,那安陵容会去干什么呢?”心下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心思多去揣度。于是,草草的梳妆之后。起身赶往掖庭局。

当我赶到掖庭局的时候,已经是卯时。正好祥嫔殁了的消息传了出来。皇后立即就从凤仪宫赶了出来。稍稍安置了祥嫔就直奔掖庭局来。

估摸着皇上也该下朝了,我就吩咐小宫女去请皇上来一趟。那小宫女刚刚走了半个时辰,皇后娘娘的仪仗就来了。众掖庭的宫人唬了一跳,全部跪下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扫了一眼:“都起来吧。”

我一个人躲在掖庭的旁边,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

只听剪秋的声音响起:“谁是这里的管事。”

只听一个年老的声音响起:“奴婢桑益参加皇后娘娘。”

皇后宽和的声音响起:“桑益姑姑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用这么多礼。”

“多谢娘娘。”

“昨日皇上下令关押在这里的小宫女姑姑可知道在哪儿?”

桑益略显为难:“回娘娘,那小宫女是在这里,只是不久前华妃娘娘吩咐了,不让任何人靠近。”

剪秋登时大怒,啪的一声打在桑益的脸上:“大胆,皇后娘娘的懿旨你也敢违抗,就是华妃娘娘也要听皇后娘娘的。难道你不知道谁才是六宫之主吗?”

桑益扑通一声跪下:“是是是,都是奴婢有眼无珠。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悠悠一笑:“桑益你也许老了,这掖庭也不适合你养老,以后你就去花房吧,那里轻松也没什么重活,适合你养老。”

我心下好笑:“这表面上是为了桑益着想,但是谁都知道,花房的花儿娇贵,桑益老了,一个不当心就会出差错,掖庭虽然是体力活,但是作为管事姑姑哪里有什么辛苦。更何况,去了花房,皇后有的是办法折磨桑益。”

“谢皇后娘娘,老奴感激不尽。”

“娘娘当真贤德。”我一边从旁边出来,一边走进掖庭局的大门。对着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皇后见我出来,先是一惊,之后却是笑着:“妹妹怎么起得这样早。”

“那里,臣妾算是晚的,娘娘起的才早呢!”

皇后端庄一笑:“本宫身为皇后,六宫之主。自然要我皇上分忧,祥嫔畏罪自杀,本宫怕梅儿再出什么差错,自然是要亲自来查看。”

我报以同样的微笑:“是呀,臣妾协理六宫,自然是要为皇上和皇后分忧,所以早早就吩咐了不让任何人接近梅儿。以免再重蹈祥嫔的覆辙。”

说罢,我看一眼桑益。“桑益姑姑年纪大了,却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臣妾想把她留在身边,正好娘娘让她去花房,不如就直接在我宫里负责花草吧,也免得臣妾在到内务府要人了。”

皇后沉默不语,剪秋却是抢着说道:“华妃娘娘,桑益刚刚阻拦皇后娘娘,娘娘大度把她指到花房略作惩戒,娘娘怎能把她留在身边。”

“剪秋姑姑这话也不错,只是,桑益是奉了我的命令才会阻拦皇后娘娘。更何况,这件事关系到刚刚殁了的祥嫔还有甄昭仪和帝姬,桑益姑姑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一切罪责,皇后娘娘要是怪罪就责罚臣妾吧!”

说罢,我就屈膝跪下。

皇后急忙揽住:“哎,华妃这是做什么,昭仪,祥嫔和帝姬也是本宫关心的人。妹妹这样做也是对的。剪秋不过白说一句罢了,至于桑益,听吩咐办事,本宫怎会和一个奴婢计较。把她指到花房也是想着花房毕竟清浅些,既然妹妹喜欢,就让桑益去宓秀宫伺候着吧!华妃快起来吧!”

我这才谢恩起身。命人带桑益回宫去。

“只是,既然华妃也来了,那就一起去审一审梅儿这个宫女吧!也好早日找出真相。”如此,我也只好跟着皇后来到掖庭局的牢房。

梅儿全身带着锁链卧在一旁。

看守牢房的内监,看到皇后和我立即就跪下请安。梅儿听到动静,也急忙起身请安。

皇后看着梅儿,正要说话,我抢先说道:“梅儿,你可要想好,本宫听说祥嫔已经殁了,你要是再不说,那你的结局会很惨。放心,本宫已经派人去你家里安慰你的家人,你知道什么大胆的说。”

梅儿听完我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继而大哭出声:“华妃娘娘明鉴,奴婢只是听吩咐办事,奴婢并不想害昭仪娘娘和帝姬。可是有人用奴婢的家人做要挟,臣妾的母亲已经年老,奴婢。。。”说着梅儿哀哀痛哭。

“你放心大胆的说,有本宫和皇后娘娘一起在,没人能做手脚。”

梅儿定了定神,正要说话,却见皇后仰了仰脸。剪秋会意,立即就让人捂住梅儿的嘴。拖着往外走。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华妃妹妹难道看不出,梅儿已经心智失常了吗?本宫怕她危害她人,准备送她到暴室。”

梅儿一听要送她去暴室,顿时就挣扎着呀逃脱。无奈双拳难敌四手,依旧是被抓的牢牢地。

“娘娘就算要惩罚,也要等到梅儿把话说完,抓到幕后主使才好啊!”

“不必了,疯子的话怎能作数。就好比当初的丽贵嫔一样,疯子的话又有谁能相信。华妃,你说是不是?”

我心下一凉,皇后已经开始怀疑我的失忆了。

但是脸上依旧不变:“丽贵嫔是哪位妹妹臣妾不知道,但是,如今眼看就要抓到害昭仪的凶手了,还望娘娘三思。”

“本宫主意已定,疯子的话怎能作数。来人,把梅儿带到暴室,非死不得出。”

我心下急恼,只是盼着皇上快点到来,否则今天这一番折腾算是无用了。终于,正当皇后的人要走出掖庭局门口时,皇上的圣驾到了。

皇上看到我和皇后都在,先是一惊,继而挽着我的手:“皇后和华妃都在,正好,朕也听说祥嫔的事情了。贱人死不足惜。他父兄也是乱臣贼子。”

我略微吃惊,难道早朝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吗?否则后宫一般不会连累到前朝,就算是连累也不会这么严重到乱臣贼子的地步。

玄凌看一眼被捂住嘴的梅儿说:“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略一沉了沉气息:“皇上,梅儿突发疾病,言语失常,所以臣妾才让人捂了她的嘴。”

我心下不忿:“皇上,梅儿虽然是心智有损,但是言语仍有逻辑,而且还涉及昭仪被害之事,还望皇上细细查问。”

皇后一急,忙道:“梅儿心智失常,说话本不可信,万一伤到皇上岂不罪过。”

“皇后娘娘多虑了,这么多人看着,怎会有事!”

玄凌略微想了想挥手让人放开梅儿。

梅儿应声跪下:“皇上饶命,奴婢是受人要挟的。”说罢,梅儿又把详细的过程说了一遍。

皇上听后大怒,怒视着梅儿:“说,是谁!”

梅儿看一眼皇后,又看一眼我,心下起伏不定。

皇后却是不紧不慢:“梅儿,你听好了,不要乱说也不要隐瞒,你的母亲本宫时刻都挂念着,定会让人不时去照顾。华妃有所不能及的时候,本宫也可以代劳。你就放心说吧!”

梅儿咬了咬嘴唇吞吐的说道:“是,是,是,,,,,”

玄凌大急:“是谁。”

“是。。。。”“啊”只听一声尖叫划破长空,梅儿一头撞在掖庭局的大门上。众人大惊,一时间掖庭局乱作一团。玄凌看也不看梅儿一眼,命人草草收拾之后,深深地望一眼皇后,就离开了。皇后正一正略微发白的面孔回了昭阳殿。我含着笑,目送皇后离开,扶着侍女的手回我的宓秀宫。

之后,玄凌听说是祺芬仪——管文鸳最后去看的祥嫔。管文鸳自此失宠。皇后更是再没有见过皇上一面。

相反,我的宓秀宫更是君恩深重。事后,我听说祥嫔的父兄被人参了一本。说是心怀叵测。难怪当日安陵容不见踪影,原来是准备到宫外彻底铲除祥嫔一家。看来皇后真是手段高明呀!

祥嫔明显是不肯就死,只有用家族里威胁才有可能逼她就范。之后的结局也果真如我所料。祥嫔一死,本来参祥嫔母家的人,突然证据不足,皇上只能是轻罚。本来心怀不轨是要株连九族的,如今不过是发配岭南,算是保着性命。

这一局,我知道皇后是不会倒台,但是如今,能让皇后失宠,也算是意外收获。至于以后,且看着吧!有的是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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