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漂橹。许多尸体不成人形，四肢与躯干分离，明显是被什么给活生生扯断，撕咬。
阿无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呕出来。
她面色发白，无意中看了南宫流一眼，却发现南宫流神色更加不对。
他一直看着其中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全身遍布大大小小的血洞，他的小腿直接没了，旁边剩一堆骨头渣子。就像……被活生生吃掉了。
尸体上穿着的服饰，阿无也很眼熟，那是南宫流的暗卫的专属服饰。
而南宫流表情茫然，没有喜怒，可阿无却觉得，他似乎不懂如何表达他这一刻的心情。心里淌着血，却没意识到他心里淌着血。
阿无不由得抓住他的手臂，这一刻她有点慌。
南宫流回头看了阿无一眼又转过头去，停顿了一下，取出一块白披风，盖在了那暗卫的尸体上。
“他是个很努力的暗卫。”南宫流淡淡说。
阿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应了一声：“嗯。”
裹住尸体，那个波澜不惊的南宫流似乎又回来了，他扫视了全场，最终将目光望向栾城。
此刻的栾城城门大开，但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却是只能依稀看见城内的断壁残垣，看不见半个人影。
很安静，或者用死寂来说更恰当。
说也奇怪，原本栾城十几万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似的。见此情节阿无面色一变，若是这些魔人跑到周边的城池去，那可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师兄。”阿无六神无主，担忧不已。
“没事。”
南宫流似乎知道阿无在想什么，然而阿无怎么会相信他安慰般的说辞。可看着南宫流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只能将想说的话吞回去。
过一会儿，南宫流突然就抓住阿无的手，力道有些重，阿无还没来得及惊讶，南宫流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们离开这里。”
“师兄？”
没有解释，南宫流直接揽着阿无远去。
“这是为什么？”
直到远去几十里，南宫流才停下脚步。这里离栾城已经很遥远，正是前往石城的方向。
阿无很疑惑，刚才南宫流就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十分忌惮。
“那里很危险，我应付不了。”南宫流的目光从没离过栾城的方向，眉头微皱。
他取出一块小小的圆磨盘，随手点几下它就亮起来，阿无在旁边看着，猜到他在以特殊的手法通讯。
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阿无摸摸额头那处隐藏的印记，那里正微微发热。
或许，她是无法完成毕多的遗愿了。
栾城，朝阳洒落一地晨光。密密麻麻的魔人大军有序的就站在阿宝身后，整装待发。
“可惜了……”阿宝叹息。
这一刻，阿宝的眼眸里清晰的映出了两道正在离开的人影，今天的他特意戴上了地狱恶鬼般的面具，就为了迎接某人。
看到他们离去，他并没阻拦，只是目光一直锁在那道身影之上。
看来，还不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