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延众人进入芳萋洲沼地灌林时,映月与陈沂乔也到了陈家谷外。离陈家谷只有半个小郡的距离,这里却是一片荒山,四周杂木丛生,只有来路的中央有一小块空地,一个草木棚子搭在了这里,飘着一张酒旗布,上书‘茶’,是一家小小的茶馆,来往的行路之人皆在此处休憩。
映月和陈沂乔在这里停了下来,将马绳系在茶棚外的木栏栅上,两人进了茶棚。里面竟然人还不少,整个茶棚里座无虚席,映月沂乔只好找了一个有空位的地方将就坐下。同桌对面坐了一个蓝衣的儒雅公子,正和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在说着什么。映月方坐下,店家便来问,“两位客官要点什么?”
陈沂乔肯定不会说,映月只好瞧瞧对面的两人点了什么,见对方面前摆了一碟绿豆糕,几个造型奇特的面饼,一壶热茶,映月便指着这些道:“就这些,一样的给我们来一点吧。”店家答应着走了,映月转首瞧陈沂乔,见他果然还是一副石头样,只是眼睛盯着对面的两人,一眨不眨。
映月见状,小心翼翼挪了一下身子,轻声问道:“怎么了?他们是谁?”
陈沂乔没回答,转了转首,将目光移开,这才回映月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眼熟。”
映月闻言有些不在意,“这通往陈家谷就一条路,在这遇见眼熟的人也没什么啊。”
陈沂乔没回答,只是又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两人,见对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也瞧了过来,他没出声,转首又瞧了瞧四周,心下有了一番计较。
好一会儿,店家才把东西端上来了,边上边唠叨:“两位客官别计较,小店啊地方小,人手也少,耽误了两位客官的时辰还望海涵,两位慢用。”
映月摆了摆手,回道:“没事没事儿,你一个人也挺累的。我们不计较这些。”
店家是个粗布衣裳的中年人,闻言笑道:“女侠豪爽,请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
映月听闻自己被叫做女侠,心里很是高兴,转首朝着陈沂乔道:“木头乔,怎么样?我也是女侠了!”
陈沂乔没理她,自己拿了糕点开始吃,映月讨了个没趣,嘴里嘀咕道:“真该改名叫石头!”
陈沂乔把糕点每样尝了一遍,然后递给映月一个绿豆糕,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不是老早就叫着饿了吗?”
映月接过绿豆糕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权当发泄了。对面坐着的儒雅公子和书童打扮的少年停止了交谈,开始吃糕点,眼光若有若无地扫视着这边。
两人吃了糕点喝了茶准备继续上路了,映月叫过店家付了银两,两人出茶棚解马绳,结果发现只有绳子没有马了。
映月有些慌了,“马呢?咱们还有半天就要到陈家谷了,我的大枣啊!”映月给自己的枣红马取名大枣,这自然是遭到了忠国公府众人的嘲笑,连六岁的杨萤都暗笑不已,结果被自家阿姐逮着领子揍了一通,当然不敢真揍,否则忠国公府里的两位老人可就要把自己吊着打一顿了。
陈沂乔多年未归家心里自然也是思念的,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安慰映月道:“别慌,我的追影和你的大枣都不是寻常马匹,它们定是被人藏起来了。”
“被人藏起来了?是茶棚子里的人干的?我得去找那个店家理论理论,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没想到是拍马屁,暗地里净干些龌龊勾当!”陈沂乔拉住了气愤欲走的映月,接着道:“先听我说完,茶棚里我刚瞧了没有人动过,而且我们进一趟茶棚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若非有人事先预谋好,必然不可能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把追影和大枣弄走。”
映月冷静了下来,接着问道:“那会是谁干的?咱们一路上也没招惹谁啊?”陈沂乔想到方才坐在他们对面的儒雅公子和他的书童,不过他没有告诉映月,而是对她道:“莫急,咱们先在这四周找找,即便是马尸我们也可寻到。你不是有一个哨子吗?吹吹看,若大枣听到了,必然会回来的。”
映月有些担心,两人背着自己的包袱开始在茶棚四周找了起来,可是此处四处荒凉哪里有什么马的踪影,两人决定先往陈家谷走去,说不定能在半道上寻到。
两人边走边寻,终于在靠近陈家谷的一片池沼旁发现了追影和大枣,两匹马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方才映月用哨子呼唤的时候,大枣却并没有回应。
映月走近大枣,踢了踢马腿,“你这个大枣,就知道吃!本姑娘没喂你粮草吗?叫你居然不回,竟然还敢私自跑来吃草!”
陈沂乔阻止了映月的虐马行为,道:“别踢了,它们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