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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仇恨起

七天过去,安府大院的积雪都有了两尺深。

安离一直担心着安老爷和大小姐的安危。本来安老爷说要个五六天就可以回来的,现在却晚了近两天。幸好是这大雪天气,让安离稍微放宽了心。估计只是马车在这深雪中多有不便,只是耽误了行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林霄,这大周天练气之法你也看了几天了,感觉怎么样?”

“没用,我感觉不到体力有灵力,更别说这空气中的了。”

“我也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姐姐说了,等吃了培灵丹,还要辅以法门调息才能有好的效果。我就怕到时候吃了培灵丹,改善不了我的灵根。那爹爹和姐姐就白忙活了,我恐怕自己真的没有几年好活了。”

“生死天定,这是冥冥之中的事。”

“你真这样想?你那超粒子时空传送,搞错坐标,这也是天定的事?”

“呵呵。”

“呵呵个你个头。你妹的。”

“做小姐的要文明,对待下人要和善。”

“你还想要文明要和善?你奶奶个腿,没良心的,是谁把我弄到这的,你要负责!”

“我又不是你男人,不用负责!”

“你想吗?”

“啥?”

“切,还以为你多了不起,还不是一个德行……嘿嘿。”

“猥琐起来真丑。”

“有吗?快去给本小姐拿镜子来,我照照看。咦?外面的动静是?爹爹姐姐回来了?”

“二小姐,二小姐,老爷和大小姐回来了。”翠绿在安府大门处使劲地往院子里喊。

安离慌忙跑出去,在大院甬道上迎上了安老爷和大小姐:“爹爹,姐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哈哈哈,回来了,要不是赶上这大雪天,两天前就回来了。”

“妹妹,这趟出去还算顺利,快快进屋,看看药有没有效果。”

“对对对,赶快进入,快把这丹吃了。”安老爷说着说着从腰里摸出一个玉盒递给安离。

三人都进了书房,安离有些紧张:“姐姐不是让我看那大周天心法吗,可我按那心法试了好多遍,都没有效果,感觉不到有什么灵力之类的东西。”

“妹妹别急,你是一星灵根,自然感觉不到,先把这丹吃了,然后再把心法运行一遍。”

安离打开玉盒,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拿起来细看,像极了一颗被烤糊的核桃,上面有密麻麻的纹路。这糊糊的核桃,若不是表面有像水蒸汽一样的东西升腾,还真不觉得它是多么好的东西。

安离把这个像核桃一样的东西刚塞到嘴里又吐到手心上:“爹爹,这药是嚼碎了吃,还是一口吞下?”

安老爷和大小姐都翻白眼,直摇头:“不知道!”

安离心想这么大一颗,还是嚼碎了吃吧。使劲一咬,牙齿都快要崩掉半颗。无奈之下只能一口吞掉。然后盘坐在书房的小床上,运行起了心法。

半个时辰过去,安离睁开了眼睛。

“离儿,怎么样,有效果吗?”

“爹爹,好像没什么效果。”

“不会吧?”

“那我再试试。”

一个时辰过去,安离又睁开了眼睛。

“离儿,怎么样,有效果吗?”

“爹爹,好像真的没什么效果”

“那我再试试?”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安离再次睁开了眼睛。

“妹妹,怎么样?有效果没有?”

“姐姐,爹,好像没什么效果,又好像有什么……好像真的没效果。”

“妹妹感觉不到体力有东西在动吗?就像一股暗劲儿。”

“没有啊。”

“岂有此理,难道这药是假的?薛家的人难道骗我?当年我爷爷可是舍身救了他家老爷子的命的啊。薛家的人真不是好东西。这世上还有没有人可以信了。那离儿这命……我,我可怎么办才好。”安老爷老泪纵横。

大小姐虽然也开始怀疑这药有问题,还是先安慰了下安老爷:“爹爹别着急,可能药效并没有薛家描述的那么快。”

“爹爹,测灵石不是在书房嘛,我直接去测测灵根变了没有。”

“对对对,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

安老爷手忙脚乱的,搞了好久才把大木箱子打开。

安离将手放在这块犹如琉璃的测灵石上,又运行起了刚才的心法。

“亮了,爹爹妹妹你们看。”大小姐非常激动。

“离儿,你快看,你有二星灵根了。”安老爷更加的激动:“哈哈哈哈,我就说嘛,那薛家的人真不错,不会骗我们的。”

“爹爹,刚才是谁说薛家的人不是好东西来着?”

安老爷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挠挠头。

“妹妹你还说,都是你害我跟爹爹担心死了,你怎么就说你感觉不到效果呢?”

“姐姐我真的感觉不到啊,我就感觉我血脉里的血液一会热一会凉的。”

“你,气死姐姐了,你这不是有感觉的吗?”

“姐姐你要问的就是这个?不是问我有没有感觉到灵力吗?”

“真受不了,姐姐生气了,不跟你说话了。”

晚上,大小姐让胖福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安老爷喝了不少酒。酒后还高歌了两曲,好不豪情。忙碌了太久,今日总算放松了一下。

唱歌谈话间,安老爷又提及了薛家的人真不错,还说薛家公子还特意嘱咐下人办事的时候不得动手脚。安老爷原先多带去的一千多金币准备打点用的,居然给省下来了。想起下午还冤枉了人家,怪不好意思,本来喝酒喝红了脸,这下子更是脸红脖子粗的。

一路上还算顺利,并没有遇到什么山匪强盗,只是在回来的路上,总是感觉有一个人跟踪着。既然现在丹药也吃了,也没有什么多想的了。

安老爷唱罢后,安大小姐也来了兴致,也唱上了。

安离那心里真叫一个羡慕:姐姐不但相貌出众,这歌声也能让人神魂颠倒。还有更重要的是,姐姐十天后就准备动身去青云山了,以姐姐的资质,要不了多少年就能成为了一个漂亮的女修真者。

不知不觉,已事深夜。

月光照在白雪之上,深夜,并不是那么黑。

好运,是为有准备的人准备的,而厄运,就是你准备了,也要给你的。

上次镇长死的那天,安老爷害怕钱财招祸,就将乾坤书店的门关掉,停下了生意,测灵石也运了回来。去上安郡也是偷偷摸摸,没几个人知晓。

看上去这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招什么祸,而祸事已经来了。

安府大门十丈之外正有八九个人匆匆赶来。

“仙人,就是这,这就是安府,测灵石,聚灵丹都在这。”

“滚!”

“不是,仙人,之前说好提供情报给一万银币的。”

“在这。”

带路人正要伸手,只见一刀划过,这人人头落地,雪白的地面变的殷红。

眨眼间,一队人现身于安府大门,列队整齐。

安府看门的二人中的马大山大声问道:“什么人?这里是安府,大半夜的,老爷不见客。”他虽然见到不远处那倒在血泊中的无头尸体,心虚的很,但气场上却丝毫不弱。

“什么人?呵呵呵,要命的人。”几人之中,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响起,一个瘦弱小子一个闪身,伸出鬼魅的两爪,一爪一个,拧住两个看门人的脖子,“咔擦咔擦”两声,看门人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

一个两米多高,身体壮如牛的大汉,握紧双拳,使暗劲于两肋之间,猛地一抬手,直直击于大门之上。“砰”的一声,两扇大门飞出数丈,落于大院之中。

安老爷酒至微醺,忽地大叫一声:“不好。”

大小姐一个跳身,取下书架旁边墙壁上悬挂的两把剑,其中一把交于爹爹。

两剑皆为房屋内的装饰,虽未开锋,却也是真材实料。

这几人立于大院中,又见有两个小院。为首的那人,目光扫了一下两院的结构,手指指向南边的院子:“这边。”

“砰!”又是一声巨响,书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

安老爷剑指前方:“你们什么人?要做什么?”

安娜见这些人的气势邪恶至极,又不像普通凡人,提剑将妹妹安离档在身后:“无量山的匪盗?”

“小丫头眼光不错。可惜马上就要死了。”小个子不男不女的声音,阴森森,瘆人的很。

“识相的,自己乖乖的把培灵丹,测灵石,还有金银,全部,否则……”

“看来,我回来的路上,跟踪的人,就是你们了。”安老爷愤怒。

“哼,是我们,还用等到现在?那人,死了。”

“快把东西都交出来,留你狗命。”

安老爷心想无量山的人,杀人不眨眼,如今自己两个女儿都在场,若是顽抗,必会送命,自己的老命不要紧,可不能害了女儿。

“测灵石就在那,金银所剩不多,安府的东西你们随便拿。”

“培灵丹先拿来。”

“培灵丹没有,已经吃了。”

“找死。”为首这人看着很生气,他跑了半日的路程,为的就是培灵丹,至于测灵石,金银珠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只手弯成鹰爪,一团红色火焰从爪心冒出,直射安老爷胸口。

“噗!”安老爷一口血吐出,半条命没了。冬天厚厚的裘袍被烧出一个盘子大小的洞,洞里漏出红黑相间的皮肉,一丝丝血水正往外渗。

“不,爹爹。”

安老爷吐着鲜血,艰难地哀求:“几位仙人,求求你们大发……慈悲……别伤我两个女儿,培灵丹……真的……被我吃了,其他的你们……随便拿,求求……你们……别伤……”

“师兄,先别动手,这两个丫头不错。一个带回去送给门主,凭这姿色,门主肯定有赏。剩下一个咱兄弟们留着,将她绑起来,一起弄,啧啧……那感觉……”说话这人眼中的淫光直射,恨不得现在就是扒光两女的衣服。

“无耻!”安娜手持长剑直刺了过去。

“师兄别伤着她的皮肉。”

还未近身,安娜不知被什么东西弹飞了回去,重重砸在书桌之上。

“姐姐。”

“妹妹,你要想办法跑。”

“姐姐,我不能丢下爹爹和姐姐。”

“傻妹妹,我们斗不过的。”

“既然知道就乖乖跟我们走,少了这皮肉之苦。五师弟,七师弟,你们去搬测灵石。”说完,领头的这人两个大步上去,一把抓住安娜,顺势一甩夹在腋下。

北边院子里的下人,早就被这么大的动静给惊醒了。虽然人不少,壮汉也有五六个,只是没人敢出这个院子,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林霄冲向书房:“你们要做什么?”

“喔?这个看着也不错,抓回去,要活的。门主的血红剑要饮活人血,快制成了,就差几个阳气足的。动作麻利点,小心惹了麻烦。”领头的这人也不理会林霄,夹着大小姐,脚底跟生了风似的,越过了林霄,出了安府。

那五师弟跟那七师弟抬着装有测灵石的木箱紧随领头人而去。

林霄管不了那么多,他只关心安离的安危,刚绕开无量山几人往安离的方向跑了几步,只觉后颈部位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一阵眩晕,昏沉之中感觉被一个大汉强行丢到了肩上。这大汉也跑了出去。

书房内还剩四个人。安离,安老爷,加了两个无量山门人。

安离扶着瘫坐在地上浑身痉挛的安老爷,痛哭不已:“爹爹。”

“离儿,别怪爹爹保……护不了你……”

“爹爹,呜呜呜……”看着爹爹痛苦的样子,安离的心很难受。

“真是父女情深啊,走吧。”那阴森的矮个小子抓向安离。

安老爷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前扑,死死抱住了这个小个子的大腿:“跑,离儿……”

“去死。”旁边一人拔出手中的四尺长剑直插安老爷后心。

“不……”安离直接扑倒在安老爷身上,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只想用身体为爹爹抵挡这致命的一剑。

“离……儿……”安老爷无声地叹息。

安离闭上了眼睛:如果生命就此终结,虽无能为力,并不遗憾。我不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会跟林霄来到这里。唯一遗憾的是,时间太过短暂了些,只不到两个月。爹爹,姐姐,我们来世再做一家人。

似乎那冰冷的长剑并没有插进安离的身体,安离闭着眼睛的还感觉到有一道很强的光亮起,紧接着又听到金属破碎落地的声音,还有什么比较软点东西先后撞击了书房的墙壁发出两声闷响。

“有高人在此,快跑。”

安离抬头看去,那两人早已消失不见,地上留下断成几节的残剑。

安离不知道是谁救了他,她也没心思去想,她只想知道爹爹如何。

安离腰间那个被长绳吊起的八方通灵玉渐渐地黯淡了下来。刚才安离趴下的时候,手按住了这个玉佩,无意中一丝薄弱的灵力被吸走,这玉佩似有灵性一般,在安离的后背处形成一个土黄色的光盾,将击来的长剑震断,又散出余波将无量山二人拍到了墙上。

这些,安离并不知情。当然,玉佩被安离身体压着,那二人未见,自然也不知情,还以为是不愿现身的某位高人。

那二人好歹也是腥风血雨走出来的,虽伤的不清,却并不是谁动了他,纵死也要嗑到底的鲁莽之人。见形势不妙,在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逃为上策。

“爹爹,你快醒醒,千万别睡……”

“离……儿……”

“爹爹,他们跑了,我们被人救了,只是姐姐被掳走了。爹爹你忍着点,我去叫医师。”

“翠绿,来人啊,来人。”

“二小姐,别着急,有好几人已经去找医师了。”翠绿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脸上也是挂满了泪痕。不光翠绿,这时候好几个下人都围了上来。

“快帮忙,扶老爷到床上。”

“你们别乱动,老爷在流血,不能乱动。快拿干净的毛巾将伤口按住。”一帮下人手忙脚乱。

“离儿,爹不行了。”

“爹爹你要坚持住,先别说话了。”

“爹担心你姐姐,你姐姐心气高,怕是受不了那屈辱,只怕是……爹去跟你娘亲和姐姐作伴。”

“爹爹,姐姐聪明一定会逃出来的。不要离开女儿,呜呜呜……”

安老爷握紧安离的手:“离儿,你姐姐待你不错……你要想……办法去救她,你去青云山修炼,只要他们要你,只要你勤奋,就有希望……若是修炼无望,切记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寻仇。只要你们都活的好,我死……死也瞑目了……”

安老爷用最后一口说完这段长长的话,没了气。

“爹爹,女儿一定会救姐姐的。爹爹你不要睡,爹爹……”

“爹爹啊,女儿该怎么办……呜呜呜……”

“姐姐,你要保重,爹爹已不在了,你别丢下妹妹。”

“无量山,我要杀光你们。”

“啊……………啊…………啊………”安离痛哭大嚎。

九天后,安老爷下了葬。

安离变卖了府上一些值钱的东西,分于下人,遣散了他们。

翠绿死活不肯走,非要跟着安离。

安离想着自己要去青云山,万一姐姐逃回来了,又寻不到自己,安离就让翠绿留在了安府,方便给自己报信,刚好还可以替自己给爹爹扫墓。

王五见翠绿不走,自己也不走,也留在了安府。

十三天后,安离往青云山的方向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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