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一路飞驰,不多久便到了千龙岗。尽管白桦一路劝阻,当刘涛丝毫不为所动。停下车后,他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淡淡地说:“你们如果觉得危险就回去吧,我一个人进去。”
我心里一震,正在想刘涛究竟有多少本领,他却继续淡淡地说:“我是个凡人,只要集中意念,不受幻觉干扰,那些鬼拿我也没有办法。”
在灵异处管科工作十几年的刘涛,居然只是个凡人!如果千龙岗只是鬼气聚集之地,凡人闯进去一两次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根据我们得到的信息,千龙岗里很可能潜藏着恶灵。如果它真要对刘涛下手,他必死无疑。
白桦和白淑蔓一起上前一步,表示要和刘涛一同前往。既然大家都如此大义凛然,我又岂能苟且偷生,于是也昧着良心跟了上去。
穿过遍地枯草的法场,前面有一片烂泥地,千龙岗就背靠着烂泥地,是一座其貌不扬的小土丘。
它的表面披着一层枯草,坡度平缓,大约只有几十米高,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冢。我实在想不明白它为什么会有千龙岗这么一个霸气的名字。
我们趟过泥地,来到土坡脚下。白淑蔓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着脸说了句:简直是鬼气冲天。
我也感觉到了它散发出的浓烈鬼气。白桦在一边点点头,打开随身带的皮包,从里面抖出三块脏兮兮的破布片。
他先选了一块套在自己身上,然后把剩下的两块扔给我和白淑蔓。
白淑蔓一边往肩上披一边说,这是白眉的避鬼披风,虽然不是什么高级圣甲,但带着它在千龙岗行走,多少会有点安全感。
我不由地想起大战时士兵头上戴的钢盔,感觉它并没有多大作用。再说,白桦只拿出三件,难道刘涛不需要吗?
白桦笑笑说,刘涛是个凡人,不会受到鬼气毒害。这玩意儿挡不了恶灵的攻击,所以刘涛完全不需要这个。
“这个大土堆怎么像个坟一样。”往上爬时,我觉得气氛太过沉闷,便没话找话的打破了安静。
白淑蔓的回答让我觉得既惊讶又意外。她说这里本来就是一座坟墓,是座来历不明的古墓,以前跟随大长老练功时,不仅来过这里好几次,其中有一次还进入了墓**部。
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同时对白淑蔓又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不止一次闯过这个被驱鬼师称为最危险的地方。
不过接下来我问她以前在千龙岗都经历过什么时,她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下来,最后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别害怕,别放弃,一定要活下去。
我看到白桦的表情也阴沉下来,正想问他什么,刘涛却已经率先往千龙岗上面爬了。
我大声叫他走慢点,小心危险,他没好气地说再磨蹭一会儿天就黑了,到时候,他这个凡人也会成为鬼的攻击目标。
刚走出两步,我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鬼音的窃窃私语。
“这些人还真是不怕死,恐怕还不知道鬼差大人早就在龙眼给他们下好了套呢!”
又是鬼差!我心里一惊,差点失声大叫。白淑蔓回头看我脸色不对,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却暗暗冲她做出一个注意危险的手势。
她会意地点点头,自顾自地跑到最前面拦住刘涛,让他放慢速度。白桦跟上去,和白淑蔓一左一右并排走在刘涛的两侧,而我则负责断后。
真正的危险在龙眼,可是我该怎么把消息传递给他们三个呢?虽然我不知道龙眼到底是什么,但一想到之前交手的鬼差,想到它们的手段,我就不寒而栗。
忽然,我明显感觉到笼罩在四周的鬼气动了起来。与此同时,白淑蔓大叫一声:刘羽冰,小心你的身后。
紧接着,她和白桦同时出手了。两个人十分默契地分别朝着左前方和右前方甩出几枚索魂钉。出乎我意料的是,刘涛并没有袖手旁观。他猛地回过身面对我,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直直地对准了我。
他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反应他便已经扣动了扳机。只听砰地一声,我只觉得一股热流贴着脸颊飞过,身后忽然想起一声惨叫。
他不自然地眨动着眼睛,眼珠却在不停地左顾右盼。我刚要开口问他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一次快速举枪,对着我的左右两侧连射两枪。
无须多问。伴随着两股热流分别贴着我两边的脸颊飞过,左右两侧再次响起惨叫的鬼音。
同时,我分明感受到了鬼气的消散。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手枪。
短暂的安静之后,我身后忽然爆发出一阵夹杂着咒骂和怒喝的鬼音。我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从鬼音可以听出,这里聚集的鬼数量众多,何止千百。
之前虽然一直都能感受到弥漫四周的鬼气,但我只是听到一些断断续续的鬼音。看来,群鬼一直悄悄地跟着我们,并逐渐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
“接着!”白淑蔓丢给我一样东西,我接过一看,是通阴镜。她凑到我跟前说,目前我们中只有我同时拥有视觉和听觉,他们会负责对付群鬼,但是遇到大鬼的话,只能由我来对付了。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的确能够听到鬼音,加上这面通阴镜,足以清楚地看到鬼像。然而,我缺少打败恶鬼必备的东西,那就是法力。
以我目前微薄的法力,如何才能与大鬼对抗呢?
白淑蔓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不过她并没有安慰我,而是凑近我耳边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打过架吗?”
打架?开什么玩笑!我刘羽冰从小到大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乐于助人的五好青年,做梦都没跟人打过架。
见我一脸迷茫,白淑蔓从内兜里摸出了什么东西塞到我的手里,认真地说:“带上它们,然后拿着通阴镜,就像跟人打架一样,去把这些鬼统统打倒吧!”
我手里多了两枚金属圆片,就像是两枚硬币,与掌心接触的地方,还残留着白淑蔓的体温。
“它们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准备当嫁妆用的。”白淑蔓冲我微微一笑,猛地往前推了我一把大叫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