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飘落，鸟壮虫肥，正是秋猎的好时候。念儿说：“方池，玩去呗。”每到秋天，方池都带念儿出去玩，打鸟捉免，演习技艺。李重生巴不得这两孩子出去，最好回来的时候再抱个外孙子。李重生对方池说：“玩就好好地玩玩，别着急回来。”念儿会意地笑了。
“你这孩子，”李重生白了念儿一眼，“还小哇？小孩子一样。”
方池当然知道李重生的意思。方池说：“二姨夫，外公早死了，外婆也死了，现在也没人管你，再娶一个呗。”念儿插话：“就是呀。员外大人，娶一个，我也有妈叫。”
“不用你们管。”李重生说，“方池，别叫二姨夫了，叫爹吧。”
不等方池说话，念儿先开了口：“方池，我爹急着抱外孙子？你先娶个妾呗。”方池和李重生同时白了念儿一眼。念儿说：“小姨跟我说了，生孩子腰就没力气了。我那婆婆原来就这样，生姐姐之后，腰就粗了。小姨不是身体不好，腰也粗的。反正我现在不想生。”
“早该叫爹了。”方池说，“爹，不着急，我还没加冠成人呢。”
“还不着急。”李重生叹了口气，“你十八了，念儿都十七了。”
第二天早上，方池和念儿去请安时，方校安正跟李重生和黄孝说事。
方校的安面色平和，和平时不一样，说：“长大了，该见世面了。方池，听你爹的，出去看看。”方池敏感地问：“叔父有事要我做吧？”方校安嗯了一声：“先生跟你说。”
“那就我说。”黄孝开口道，“一场浩劫之后，吴，方，李，三家，还剩多少人？不能再遭劫难了。你叔父现在也这么看。方池，带念儿出去看看吧，挑个地方做房子，不在南京住了。找个你叔父能抛头露面的地方，别太偏僻了。我听说，徽州这几年不错，开城扩郡，挺热闹的，热闹好做营生。客栈、绸布店生意不好。就算还有钱，那也有花光的时候。”
“明白了，先生。”方池答说，“我先去看看，看好了就回来。”
黄孝要给孩子上课，李重生要去绸布店，不一会儿就告辞走了。
黄孝、李重生走后。方校安对方池和念儿说：“带两个人，有事叫他们捎信回来，你们俩别急着回来，到山东去一趟。”方池又疑惑起来。念儿也有点糊涂，但没多问。
告辞方校安，进入暗道，念儿迫不及待地问：“到山东干嘛？”方池说：“铁镖李是人山东济宁府的。”念儿兴奋起来：“杀到他老家去是吧？”方池若有所思：“去看看吧。”
“我跟你说方池，”念儿拽拽方池衣襟，“下回杀人得带我。”
方池怪道：“你就那么喜欢杀人？”念儿说：“我才不喜欢杀人呢。他们杀了我们家多少人哪？除了爹和我，都被他们杀了。我也要报仇。”方池吁了口气：“仇会报的。”
“就是。”念儿对方池笑笑，“以前我还担心，怕你下不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