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老校尉一行人向东深入,终于来到了铁甲山谷。
铁甲山一如往常的平静,狭小的道路两旁,是一人高的旺盛植被,来自峡谷的微风轻轻拂过,吹得路边的草儿沙沙脆响,不得已弯下了那纤细的腰。
“军师,现在我们往哪追?”老校尉一行追随着人的气息,一路来到铁甲山脉,直到方才,一切气味都消散于这草木的阻隔。
“且慢,若是我们进入这草丛,会不会突然蹿出一支军队或是一只草丛伦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呢?”军师为人一向小心,望见如此便于隐蔽的地形,由不得不万分小心。
“人的气息从这里阻断并不能说明什么,不管是从中离去,还是隐藏于此,都会发生这样的状况,草的味道都会覆盖住人身上的气味,哪怕它们再浓郁。”军师小心地分析着,不想错过一点点细节,开始推算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画面。
“前面就是铁甲山脉了,全军停止行进!”师药大喊了一声,喝停了所有的将士。
“可如果说他们从中穿过了,应该有什么特征呢?”军师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并不慌张,因为就算有人藏匿于此,也不可能在他们未曾深入之时就展开攻势,不过直觉告诉他,一定有哪里不对。
“这里好静啊,”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句,刺激得军师一个机灵,吓出一身冷汗,大叫道“这里没有鸟叫声!鸟儿都被惊走了!”
“希律~~”不知是不是军师声音太大,随着他的喊叫,从草丛的深处也应和着传来了一声马儿的嘶鸣。
“此等人高的丛林,正是军队绝好的藏身之处,如果不利用一下的话,岂不可惜。”苏苏侧着头,呆呆地望着丛林出神,过了许久,铁手营随着一声令下,全部进入了丛林之中。
“果然有埋伏,弓箭手准备,正东方向,射!”老校尉听到了军师绝妙的分析,有见这远处传来“希律”的马鸣声,自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调令弓箭手想要射杀从林中的敌人。
“别急,将军。”军师诡笑着拍了拍老校尉的肩膀,小声建议道,“不妨加上些许火油,叫这埋伏的人,痛不欲生啊。”
“哈哈哈哈,好,还是军师想得周到。”老校尉听后也是眼睛一亮,这山火一起,连绵数日不会断绝,再辅以支支夺命箭羽,决不让他们活下一人。“众弓箭手听令,给我放火箭,烧死他们,其余将士时刻小心,可能有人会从身前突围,务必保证一个不留!”
“放,哈哈哈哈,放!”老校尉笑得很是痛快,却也略显悲凉,儿子的仇报了,杀他们的人一个不留,可惜他的儿子再也看不到了。
一排排火雨横空划过,直射进那茂盛的丛林,不消片刻,一束束火光冲天而起,随着阵阵清风相助,迅速地连成一片,铁甲山脉的草格外茂盛,相对应的燃起的火焰也相当的高涨,
众将士眼见那大火熊熊燃起,连绵百余米长,窜到十数米高,不禁为潜伏在这里的人哀悼,得罪谁不好,得罪将军,得罪军师,这下可好,定是烧成飞灰,一个不留。
正当众人为敌军默哀之时,不知是什么灰尘当空洒下,迷住了不少人的眼睛。
老校尉也不例外,一边骂骂咧咧地揉眼睛,一边向军师感叹,“军师,这人老了,听力就是会下滑,我怎么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老校尉奇怪,半天听不到军师出声,难道他陷入胜利的喜悦无法自拔啦?然而事与愿违,当他睁开眼时,看见的却是军师呆滞地目光。
“将军…我输了,我们输了,我们输了啊。”军师的眼中充满了死寂,呆呆地看着山火,笑着后退道,“还以为能轻易取胜,谁知我们是自掘坟墓啊,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老校尉听着奇怪,上前抚摸了下军师的额头,“军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要赶快休息啊。”老校尉虽因儿死而悲痛,但对他来说,军师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这飘的是什么吗?”军师的神经似乎趋近于崩溃了,扬起双手,傻笑着跳起舞来,“这是炉灰啊。他们用炉灶骗我们追来,用马儿骗我们自断后路,结果,他们却在我们上边看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面的苏苏仿佛也听到了军师的大笑,随之一声下令,硕大的石头和蚂蟥般的箭雨贴着陡峭的铁甲山脉两边急速坠落,山谷两边的山峰起码有数十米,在那强大的重力势能加持下,哪怕底下的士兵手持着盾牌,也抵挡不住,更别说是其他兵种了,仅仅一瞬间,下方的惨叫声便连成一片。
“还愣着干什么?撤,撤——”老校尉实力不凡,即使是再大的石头也难以给他太重的伤害,但周围的士兵不同,即使是丹衣巅峰的护军,也难敌这成吨的伤害。随着箭雨夹杂着巨石呼啸而至,仅仅片刻,这支营级的军队就死伤过半了,看得老校尉甚是心疼。
“我们把那几匹扶不上墙的劣马拴在草丛深处,在那里鸣叫,让敌人以为我们暴露。如果他们的将军军师不是很傻,看见草丛,定然会纵火灭杀我等,断他们一条生路,而我就带人前往两边的山峰埋伏,给予他们沉重一击。”
“跑啊——”眼下,小命就要不保,谁还会去管他人死活,还能动弹的士兵们纷纷向山谷外跑去,但箭雨巨石还在继续,真正能够撤退出来的,还有几人呢?
亡命奔驰了一里,终于逃出了那可怕的埋伏,老校尉凄凉地扫视了周围还活着的兄弟们一眼,哀声叹息道,“就剩一百多了,是我的错啊。”
“不是你的错,为你的骑兵报仇怎么算错呢?只是你刚说的一百多,可能要归零了。”
“最后师药哥哥,带着所有骑射手守在山谷外,保证这次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