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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中庭之蛇,不消沉

大地在震动,天幕在变暗,狂乱的空气激荡。闪电击穿的弹孔,初始极小,紧接着愈发破碎开裂,就像一个孵化出来的鸡蛋壳,由里到外层层破裂,水泥地面并不比蛋糕硬多少。

在所有的一切压抑到极点,便会有质的突变。在雷霆万钧的轰鸣声中,电闪雷鸣,强光耀眼,伴随着碎石和瓦砾向四面八方飞射,一台像是蝌蚪头部的反射着银色金属色泽的机甲挣扎着从地上钻出。

烟灰弥天,尘埃蔓延,教堂的尖塔,重重的落在地上,象征着所谓神权的倒塌,信仰的崩溃。

如果按照原来发展,当这个银色三足机甲起来之后,便是展开一阵屠杀,只是……

一个快得卷起三层风,偏偏所行所奔没有任何野蛮粗鲁,反而轻盈无比,拟态资资。在三足机甲刚刚探出头的时候,携带者肉眼可见螺旋气劲仿佛隐隐能听到龙象的呼啸和吼声,雄狮和猛虎的交相齐鸣。直来直往,没有多余花招,也没有故作准备姿态,简简单单的直拳,以势不可挡的奔流之势,一拳狠狠击在机甲头部。

接近中级气功和内家拳独有的运劲方法,龙象般若功二龙二象流转内力,形意拳本身所携带的意随气出,气至拳发,王艾真蓄势待发,全力一击的威力何其之大?即使前面是一台重型坦克,一家坐落在地上的战斗机,也能瞬间击毁,虽然王艾真本身内家内外兼修,自身骨头和韧性早已铁骨铮铮,仍然被这反作用力震得手臂发麻。

银色机甲驾驶舱前面的金属凹下一大块坑,而银色机甲虽然没有在这力道之下有任何摆动,可明显的有些措手不及,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展开反击,反而不断挣扎,想要脱离地面。

然后,便是漫天弹雨。

每一颗携带着念力的子弹,经过特殊穿透符文加持,其本身就不逊色一般狙击步枪,而以爱丽丝以独特的枪斗术发射出来,这威力还要增加。在抗日神剧里,游击队员们可以用小米步枪打穿飞机,火车,就是这个道理。

弹雨落在三足机甲上,便被它表面一层水波一样隐形防护罩给弹开,只留下阵阵涟漪。

“爱丽丝的念力穿透符文和枪斗术结合的一发子弹,单体爆发点在反器材狙击步枪三倍,万米之外可取人性命,仍然突破不了G——3机甲的防护罩。从观察中可以发现,G——3机甲采用一层自动识别的电磁护盾,上限……无法获知进一步G——3机甲资料,保守估计为五百万当量核武器。”

在崩塌败落的街道奔跑躲藏的王艾真,脑海里响起红皇后的声音。

“如果用核弹的话,不说对我们的任务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击毁一两台机甲不是我们的目的,而且造成的环境问题和人文问题……你发现了吗?红皇后。”王艾真立于三足机甲背部后,对红皇后说。

“你想要做什么?”

“我有个想法,帮我演一下。”王艾真露出一丝冷笑。

……

虽然王艾真蹦蹦跳跳,而且作为小不点的他往往接近三足机甲不会被护盾弹开,而三足机甲的针形触手和发射的冷色死光动作太过明显,都被王艾真规避开来,每次给三足机甲立足脚部就是一拳,不胜其烦,可慢慢的,三足机甲仿佛学聪明了,它知道这个资料和常理没有的生物并不对它造成多大威胁,反而是远处一直同一时间射出一排子弹的生物,随着时间的推移,三足机甲惊奇的发现,那射过来的单点威力,竟然在逐级递增。

每次同一个地方,数枚子弹同一弹道滑行,下一发加持上一发的动能,逐级累加,达到更强的威力,这便是枪斗术,徒手撕高达,拳打米国超人的抗日奇侠们发明的,神鬼莫测,刀兵杀伐之术。

三足机甲浮空跃了起来,前进了大概一个街道,先摆脱烦人的小虫子,然后调转枪口,死光便朝着爱丽丝射过去。

“就是现在。”在暗处,一直关注着战场局势的一群人,中村功赫然道。

一发由瓦格纳肩扛的榴弹发射器,一发榴弹呼啸的射向三足机甲,虽然反震之力使得瓦格纳双臂发麻。榴弹在三足机甲护盾上炸开一道烟花,并没有什么用,可弥天的火焰便遮挡住了三足机甲的视线,使得它第一时间竟然失去了对爱丽丝的视野。

重重的落下来,它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雷达,甚至战斗都是要肉眼视觉,简单推论或许还没有基础的计算机,这种文明,可真是畸形啊。”中村功露出一丝讽笑,而距离三足机甲落点不足二十米的残瓦断壁处,黑色夜影闪过,约尔姆如黑蛇一般潜行,露出妩媚阴冷地微笑,两枚手雷,以抛物线抛了出去,落在三足机甲脚下。

一圈圈浓密的黑雾和白雾,交织覆盖住了三足机甲。

然后就是一条条死光由烟雾中向四面八方射去,虽然威力不错,但准确不行。

事实上,在三足机甲刚要攻击爱丽丝的时候,到现在,爱丽丝从未停止过枪斗术射击,她把枪斗术的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在长时间逐级递增的情况下,有不少子弹已经穿透护盾打在三足机甲内了,虽然动能被严重削减导致只能留下弹痕,但终于让ET感到了一丝威胁。

一道水柱,直直朝着三足机甲喷射过来,将它淋得如落汤鸡一般,还未有什么动作的前提下,冻云冷气便弥漫而来。

原本为了冷藏濒危队员考虑所用的冷藏系统,简单改装一下,便是一个喷射高压寒气的装置。由于温差,无论是多么坚硬的金属,当它被完全冻结之后,便变得像酥脆饼易催。如果说之前王艾真那一拳是为了测试是否ET机甲是原著那样除去护盾后被普通炮火轻易击毁,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为了摧毁ET!

爱丽丝的枪斗术已到极限,勉强的子弹穿透也能留下不清晰的弹痕,没有任何威胁,而无论是狂轰滥炸还是定点射击,无一例外会被ET表面的护盾弹开,只有王艾真,这个它们暂时无法理解的生物,没有对这种生物有任何识别功能,也许它们认为生物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就像你看到一只能跳半米高,搬起一支铅笔的蚂蚁,你会惊讶,害怕,每个体型的生物有即为科学的界定,虽然王艾真还没有那么夸张,可也不可以常理判断。

龙象之力携带螺旋气劲而来,这回王艾真用上暗劲,在打穿三足机甲头部外壳的同时,那随着金属本身固有频率震动的气劲随着介质,直接到了里面。

隔山打牛,关于形意拳,有许多关于明劲,暗劲,化劲之类运用。道士炼气养元是为了神通长寿,外家武者硬气功纯粹为了破坏而破坏,内家武者,为了体悟天地之理,明晰阴阳。

原本支撑不住的三足机甲,这一下就是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ET。也许机甲是很强悍,可里面的ET,却十分的脆弱,于是,轰然倒地。

“嘿,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终于弄死了这个嚣张的外星人,让我们看看它到底长什么样……”艾瑞克站了出来,对倒地的三足机甲竖了一个中指,鄙夷地说道。他自然有一种爱热闹,冒险,好奇的精神,如今威胁消失了,早就想亲自看看它长什么样。

突然间,一道滚滚洪音传来,是王艾真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中村功和红皇后慌乱道:“趴下。”

三个相同的话,让所有人为之一愣,但无数碎石飞射过来,令所有人为之下意识地躲闪趴了下来。

然后,便是地动山摇,倾颓即塌,无边钢筋水泥土纷纷落下,一时间便覆没了众人。原来,不知何时,在目力可及的高空处,三台三足机甲正临空凝立,六道死光打在了刚才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引得旁边高楼大厦崩塌,灰烟弥漫。

“该死。”王艾真虽然第一时间以飞石作为提醒,可他们的反应力到底还只是普通人而已,这等危险甚至连爱丽丝都悄然无觉。虽然ET没有雷达搜查功能,但也很难让人凭所谓感觉得到。

“爱丽丝展开念力护住我们,我去把他们挖出来。”即便道路交通条件复杂,很多地方不同路,可难不倒王艾真,可对付一台三足机甲如此之难,如果面对三台,他们非要团灭在这里。解决这台三足机甲不过三分钟,它们的支援竟然如此迅速,不知是他们自带计算机联络功能,还是本身所谓的感应。

ET的死光是单点伤害,照在人身上能完全蒸发掉所有血肉,破坏力惊人,虽说比起一些人类重武器可能差些,可也让爱丽丝十分吃力,念力防护罩张开,抗下一下又一下,滋味并不好受。她毕竟不是生化里的爱丽丝,没有所谓电影加持,就个人来说所谓爆发只能是虚无缥缈的运气。

王艾真动作也十分迅速,虽然烟尘仆仆且钢筋碎玻璃碎石块遍地,王艾真徒手扳开这些,仍然双手五指鲜血淋漓,痛如心剜,他也不管这些。

最先是中村功那张脸,然后便是瓦格纳虎背熊腰但面目清秀,红皇后万年冰山面瘫的俏容……

“都还好吧。”王艾真一个一个拉起来,询问道,得到的答案是弗洛根脑袋敲到混泥土尖石,断气了,其他人或多或少只有一些擦伤,只是约尔姆最严重,在一道死光射来的时候,擦中了她的小腿,生生刮掉一大块血肉,加上灰尘和碎石由混进了糜烂的伤口里,痛得她屈身在地上,咬牙硬挺,血流一地,无法起身。

“得离开这里,不然我们都会死。”王艾真摇了摇头。天上的三足机甲越来越近,这对他们不是好消息,他们如果不做准备的话,对付ET无一战之力。

“接下来我们要步行,都准备好。”中村功拍了拍身上的土灰,仍然一脸平静道,“任何交通工具,虽然行驶得慢,但目标太过显眼,而且驾驶交通工具出了意外,我们没有任何生路。”

“我负责掩护,你们快离开。”王艾真毅然说,“如果没有‘诱饵’的话,即使跑,也跑不远。”

是的,多年的武者对决中,王艾真养成的习惯,永远不要把你背后留给敌人,高手对决,一旦心怯,必输无疑。他们想要跑,必须要有人吸引住目标,而爱丽丝是团队里的精神支柱,是领头羊,不会让她来冒这个险,所以责任落在了王艾真肩上。

红皇后来到王艾真面前,注视数秒,然后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能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百分之六十。”

“我觉得是百分之百。”王艾真淡然一笑。

红皇后也不回话,就这么静静退回去,然后素手被艾瑞克握住,“红,他你也见过了,一定能活下来的,相反的,你要担心担心自己才对,我会保护你的。”

“加德女士,来吧。”瓦格纳蹲下来伸出一只手,想要搀扶约尔姆,而被约尔姆一把拍掉,“我腿上的伤,我已经……走不动了。”

“我背你,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瓦格纳说。

“不要你们管,带着我,跑不快的……我不想成为累赘。”约尔姆咬咬牙,萧然说。

“可……”“齐格弗里德。”咬牙挺着一波又一波攻势的爱丽丝突然说,“对于放弃了希望的人,我们会停止救赎,而且她说的对,带着她……终究是个累赘。”

王艾真就这么看在眼里,不发一声。

挣扎着,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开始匀速奔跑。中村功挺注意细节的,在还没有灾难开始的时候,他已经通过报社买到了一份全城地图。

看到杀害了同伴的蚂蚁们要跑,这些ET自然不会放过,只不过这三个行走到一条十字路口时,被眼前的王艾真挡住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比山还大的生存压力,他此刻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面对茫茫生化尸潮,此刻锻炼出来的自信便体现出来。

他和这些评价B级的机甲,差距太大了,大到……比和冈尼尔差距还大。

约尔姆挣扎着匍匐前进,躺倒一处咖啡厅墙壁上,昂头,喘着气,流着汗,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一幕。既然有了死的觉悟,那么临死之前,应该笑着去度过最后的时刻。

“喂,约尔姆·加德。”突然间,王艾真声音传到约尔姆耳边。约尔姆一愣,不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说什么。

“你渴望……追求武道的至上境界吗?”设问句,但很明显的语气,却是祈使句。

“你想说什么?”约尔姆皱着眉反问道。

“一开始我从你眼睛中那热枕的情绪,就读出了答案。”王艾真正对三个三足机甲的前来,不退,不进,稳若泰山,屹立不动,“你的攻击似‘蛇’一样,阴狠毒辣,却又聪明狡诈,我可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是寻死之人。”

“所以,你就乖乖坐在那里,等着去看更高境界的武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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