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君凡皱了皱双眉,紧随着两个守卫跑进城内,“希望孟大哥和城主别出事!”君凡心中担忧道。
奔走在街道上,君凡惊奇的发现很多路人都不见了,每家店铺都紧闭门窗,而远处火光滔天,隐约能听到喊杀声。
“那是大殿的位置,坏了,有强敌!”君凡心里一紧,速度暴涨。
“卓老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还以为你半步圣境,没想到依然是生死境大成。”说话的人站在火光前,口中带着沙哑,一身遮住面目的黑袍裹着躯体。黑袍人身边的是几个穿着银色甲胄的士兵,身上隐隐散发着灵气波动,修为不凡。
面对沉稳如山的黑袍人,卓山河狼狈多了,不仅衣衫破碎,甚至伤口密布,周身边是血色,他的脚下躺着十几具尸体,却没有一个是黑袍人带来的。
“城主,你有伤未愈不是他的对手,不如让我等先拖住他,你先行一步离开。”一个统领提议道,他也好不到哪去,刚才黑袍人出手之快,他根本看不清,下一刻就已经被打碎了左臂,若不是体质强悍,那手臂早已化作一滩血水了。
“哼,要不是老子忘归山受的伤并未痊愈,就凭你也敢在这大呼小叫?”卓山河啐了一个,体内却十分不好受,整个丹田的灵气翻涌,若不立刻运功调息,恐怕会伤上加伤。
“不错,我承认,你若未受伤,就算十个我加在一起也不够看。不过,你修为在生死境大成,受了这么重的伤,能有虚实境的实力,还是丹药堆出来的。想必你现在一定不好受吧,没关系,很快你就舒服了。”黑衣人阴冷的笑着,长袖一甩,几个银甲士兵一齐冲锋向前。
“惊蛰!”
黑袍人想要止住那些银甲士兵,但为时已晚。卓山河身后雷光一现,众人眼前爆发出夺目的银光,遮天蔽日的雷弧爆发出来几乎撕裂了这一片空间。耳畔轰鸣声阵阵不息,等一切归于寂静,地上凭空多了几具身着银甲的尸体,各个残缺不全,如遭肢解。
“君凡!”看着来人,卓山河先是惊讶,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惊讶君凡一月不见怎么修为如此之深,这些银甲兵虽然经过一番战斗,体内灵气有所损耗,但也不是区区无为境能够击杀的,他叹的是,君凡是他的希望,有君凡在,就能保住一些人,现如今君凡现身,黑衣人绝不肯放过君凡。
“你快走,我替你拖住他。”卓山河焦急说道。
而君凡无动于衷,只是用摇头来回应。君凡看着那个黑袍人,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似曾相识。
“能这个时候行动,绝不会是外人,你是谁?”君凡问道。
“你死了,我自会告诉你。”黑袍人沉默片刻,声音喑哑。
“你看到这些银甲士兵了?”君凡不动声色地说道。
“哈哈哈,你是在愚弄我吗?”黑袍人冷笑着看向君凡,“无为境的蝼蚁还没有资格狂吠,他们都是纳气境而已,充其量也都是望北军的废物统领。你取巧用秘法击杀他们,我承认他们实力都是用丹药强行提升的,但实力就是实力,你与我之间是天差地别的鸿沟,别说你是纳气境,就算你是虚实境也不是我的对手。”
君凡不可置否,黑袍人说的没错,他的确出其不意,用惊蛰击杀了银甲士兵,换做真正对敌,他恐怕只能与一名银甲士兵旗鼓相当。
“所以,你还是死吧!”黑袍人速度极快,迈开步子的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君凡面前,但君凡有所准备,利用惊鸿直冲城外。
“跑吧,跑吧。这样杀你,才有快感。”黑袍人阴森说道。
君凡没理会黑袍人的话语,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半空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描绘着轨迹,无为境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这对自身灵气损耗极大,但为了不殃及望北城,君凡只好这么做。
慢慢的,宏伟的望北城边做一点黑色的米粒,君凡回头看了看追杀而来的黑衣人,止住身形,落地调息。
“怎么不跑了,我就喜欢玩鹰捉鸡的游戏。”黑袍人嘲笑道,笑声中那股阴冷仿佛能冻结空气。
“你是鹰,我是鸡?”君凡玩味的问道,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像是戏谑一般。
“哼,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尝尝自己舌头的味道。”黑袍人信步走来,气势暴增,即便隔着百步,也让君凡灵气混乱,不受控制。
“口气不小,现在的小辈都这样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兀出现,让黑袍人脚下一缓。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黑袍人厉声喝道,但却没发现一个人影,整片大地上,似乎只有自己和君凡。
“小娃,连老夫人影都找不到,就敢口出狂言?当年虚实境的小娃子在老夫眼里都不够当门童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不仅环绕四方,甚至传入了黑袍人的脑中,让神魂震悚不已。
“晚辈这就离去,打扰前辈之处还望前辈恕罪。”黑袍人冷汗涔涔,来人声音能震动神魂,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而老怪物多半喜怒无常,此刻赶紧认错,兴许还能安然离开。黑派人看了一眼打坐调息的君凡,心中冷笑,君凡涉世不深,遇到这般高手还在这里,等会定然死无全尸,不劳自己动手。
“你说走就走了,你当老夫是什么人?”有件东西在君凡怀中一动,冲出一个缝隙,轻轻飘出,黑袍人看着那样东西上的字眼,整个人如遇雷击,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浑天,浑天百图!”黑袍人失声说道。
古书书页翻动,从中出现一个驼背老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可那双眼睛依然闪烁着精芒,就像浩瀚夜空中的两颗明星。老人正是莫行天,虽然他肉身坐化,但神魂依在,即便修为不如当年初入真境,可小小灵境的修士,他还不放在眼里。
“现在,谁是鹰,谁是鸡?”君凡抬眼看着黑袍人,嘴唇轻动。
黑袍人在莫行天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压,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少年遇到了吃人无数的洪荒巨兽,只需对方张口,自己就会变成口中食物。跑!黑袍人不假思索,转身便逃。
“小娃子,跑得掉吗?”摸了摸虚幻的白须,莫行天也动了,完全没有任何轨迹可寻,直接出现在黑衣人逃跑的路上。
“回去。”莫行天苍老的脸上抖起了道道皱纹,干枯的手掌对着虚空一拍,黑衣人带着一条血线,如同断线的风筝砸向地面,激出一个大坑,泥土震起十几丈。
“噗”
黑衣人身处巨坑中央,周围的土地都被砸的龟裂,看着半空中的虚幻老人,口中又涌出一股鲜血。
“你是何人!”黑衣人艰难的开口,少了刚才的沙哑,多了一份浑厚。
“我是何人?”老人讳莫如深,爽朗的笑了笑,震得黑袍人耳膜生疼,“我是鹰。”
君凡已经调息完毕,体内缓和了许多,他走到坑前,凝重的看着那个重伤的人,沉声问道,“你是谁?”
“呵呵呵,我是谁?”黑袍人声音透着苦涩,“成王败寇!多说无益,你休想从我口中知道任何东西!”黑袍人强撑着站了起来,丹田的位置闪烁光亮,气势再次爆发的瞬间,空气中的灵气变得狂暴起来,一身袍子都被吹鼓。
“在我自爆,愚蠢。”莫行天满不在乎的说道,手指一点,之前还狂暴的灵气变得平静下来,而那个黑衣人的丹田也不再明亮。“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了,君小子,这里交给你了,老夫要去睡一觉。”莫行天打了个哈气,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古书,飞回君凡怀中。
君凡贴身收好古书,看着佝偻身子的黑袍人,目光平静,他猜到了,这个黑袍人一定是望北军的一员,外人不可能知道卓山河去了忘归山重伤归来,也不会知道卓山河并未伤愈,更不会知道为什么卓山河会在那个时间去大殿。
“说吧,你是谁,能对卓山河行踪了如指掌的一定是自己人,而且地位不低,你是统领还是千夫长?”君凡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久以后,整个望北城的人都会死,你会死,卓山河会死,卓芸倩,嘿嘿,说不好卓芸倩不会死,还得给大人乐呵乐呵。”黑袍人恶狠狠的说道。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你一定死在前面。”君凡猛然出手,卷着奔雷一拳轰向黑袍人。君凡的拳头打在了黑衣人的胸口,出乎意料,黑袍人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任凭这道攻击落在自己身上。黑袍人被击飞出去,空中洒下的黯淡血液证明黑袍人体内伤势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可黑衣人在空中转动身躯,口中喷出更多的鲜血后,突然速度暴增,只留下一条血线掠向望北城。
君凡刚要起身追赶,却听怀中传来一道声音。
“身受重创,有用鲜血为引实施秘法,活不长了,不过他的身份,我有所眉目了。”
“他是谁?”君凡皱眉问道。
“你的相识。”